裴轶渊身着一袭墨色官袍,袍角随着沉稳步伐微微摆动,神色间虽有疲惫、
却掩不住那双目之中的锐利清正,大步迈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臣,裴轶渊,叩见陛下。”裴轶渊撩袍跪地,行叩拜大礼,头重重磕在光洁的金砖上,发出沉闷声响。
龙椅之上,皇上高坐,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天子气场、
明黄龙袍在日光透窗而入的映照下,刺目耀眼,彰显着无上尊贵与至高权力。
他搁下手中朱笔,眼帘微抬,目光悠悠投下,心中对裴轶渊此番办案成果颇为期许、
毕竟姜氏之案闹得不小缓声道:“平身,此次大理寺诸事,可都料理妥当?”
裴轶渊起身,身姿挺拔,拱手回道:“回陛下,幸不辱命。
姜氏之案,经邵大人细细勘查、反复审讯,已揪出幕后主谋、
原是姜氏与城中富贾勾结,里应外合,如今人赃俱获,依律严惩,相关文书亦已整理在册,供陛下查阅。”
言罢,他双目直视前方,身姿纹丝不动,可心底也在思量。
皇上对这涉及朝臣家眷案子的态度,究竟是全然认可,还是另有考量,周身正气仿若实质化的屏障,抵御着大殿内无形威压。
皇上微微颔首,神色满意:“爱卿办事,朕向来放心。
只是这等后宅之事,频发于朕眼皮底下,你作为侯府世子,身居朝廷要职、
可不能置身事外,要严加防范,莫再出纰漏。”
“陛下圣明,臣定当殚精竭虑,辅助邵大人整饬寺内,强化督查、
保大理寺清明公正,断不使宵小再有可乘之机。”裴轶渊言辞恳切,掷地有声。
仿若要用这笃定誓言冲破四周沉沉威压,尽显忠臣良将风范。
心中已做好准备,哪怕回府面对家族责难,也绝不后悔今日之举。
皇上轻捋龙须,目光幽深似渊,审视般盯向裴轶渊,心中琢磨着他送嫡母入狱后的处境,话中深意暗藏
:“如此甚好,朝中有卿等忠良,方保社稷安稳。
只是这姜氏乃是你嫡母,你此举将她送进牢狱之中,回府以后怕是不好交代!
爱卿且先回府歇着,后续若有变故,朕还需你继续效力。”
裴轶渊再次跪地谢恩:“臣遵旨,愿陛下龙体安康,万岁万万岁。”
言罢,躬身退下,身影渐没于殿门之外。
裴轶渊刚踏出皇宫,身姿笔挺,墨色官袍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衣角翻飞间仿若携着朝臣公卿之上那股刚正不阿的清正之气。
天空中乌云正缓缓聚拢,似要将明亮日光全然遮蔽、
裴轶渊的步伐未有半分迟疑,昂首阔步于石板路上,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似要踏破所有阻碍与蜚语。
尽管知晓侯府即将掀起惊涛骇浪,可眼眸之中唯有坚毅如磐,不见丝毫怯意。
踏入府邸,恰逢侯爷裴骍满脸怒容、气势汹汹而归。
侯府庭院中,平日里娇艳欲滴的花卉此刻都似被这凝重气氛压得蔫了几分、
低垂着头,毫无生气。
裴骍仿若裹挟着一路的肝火,脚步匆匆,带起地上尘土飞扬、
刚至近前,抬手便要揪裴轶渊的衣领,那架势犹如汹涌而来的猛兽,要将眼前人狠狠撕碎。
然而,裴轶渊身形未晃分毫,仿若扎根大地的苍松,任风雨狂暴亦岿然不动。
他眼眸中寒芒一闪,不待父亲的手触碰到衣衫,便抬眸直视,目光犹如寒夜利刃,直直刺向裴骍,带着他打战时的威严肃杀。
此时,一阵疾风猛地刮过庭院,吹得周遭树木沙沙作响,枝叶狂舞、
似也在这无形气场震慑下瑟瑟发抖,竟让裴骍的动作猛地一滞,好似被一股无形气场狠狠抵住。
“逆子!”裴骍强撑着怒吼出声,可话语出口,气势竟莫名弱了几分、
只因裴轶渊周身似有屏障环绕,那是坚守律法、无畏权势亲疏的凛然气场。
裴轶渊神色冷峻,宛如霜雪覆盖的峻岭,棱角分明且透着彻骨寒意,声音低沉却字字铿锵:
“父亲,国法当前,不容私情僭越。儿身为大理寺僚属,辅助邵大人办案、
桩桩铁证皆指明姜氏罪行,既担此责,便要护律法尊严,岂有徇私之理?”
言罢,他身姿愈发挺拔,昂首而立,官袍上精致的绣纹仿若也化作正义纹章、
彰显其刚正气场,令周遭空气都似凝肃起来。
裴骍自知没理,也不敢与他以理对理!
乌云越压越低,阴沉笼罩着整个庭院,唯有裴轶渊所立之处,似有微光透出,仿若正义之光破云而出。
“国法?哼,你眼里就只剩国法了!”裴骍虽怒火中烧,却在与裴轶渊对视间,被他锐利目光逼得移开眼去、
只能借来回踱步宣泄愤懑,双手握拳,抖得厉害。
每一步落下,都似踏在人心尖上,沉闷回响在这压抑庭院之中。
裴轶渊目光追随着父亲,寸步不让,抱拳躬身,动作利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姜氏掏空酒楼,试图让人侵害瑾儿,犯下贪墨舞弊、损公肥私恶行、
莫说,律法若因私情弯折,大理寺便失公正根本,儿又怎能立身于公堂之上、
就是这私情,本世子亦不会放过她!父亲与其在这对儿子发怒、
不如想想这姜氏往日做事可曾留有余地?!”
此刻的他,仿若沙场上那高悬明镜,冷酷且威严,散发的气场将裴骍的怒火冲击得七零八落。
“还说你不是故意的?!本侯就说、你、”
侯爷裴骍满脸涨红,脖颈青筋暴突,双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手指颤抖着指向裴轶渊、
身形因盛怒而微微摇晃,恰似一头发狂却又被无形绳索牵制的困兽,在原地暴跳如雷。
吼声裹挟着满心愤懑,撞在庭院的朱墙之上,又反弹回来,令周遭空气都似被点燃,燥热非常。
“你什么,我什么我,父亲若是因姜氏之事责怪与我,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从尊便!”
裴轶渊昂首挺立,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柄出鞘利剑,寒光凛冽,无畏无惧。
他眼眸中透着决然与冷硬,迎上裴骍喷火的目光,分毫不让,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你!你!!你!!逆子!”
裴骍终是被这强大气场震得词穷,狠狠瞪了裴轶渊一眼,咬着牙道:
“你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这烂摊子,看你如何收场!”
言罢,拂袖匆匆而去,背影竟略显狼狈,只剩裴轶渊站在原位、
裴轶渊站在庭院之中,身姿依旧笔挺,可那官袍下紧绷的肌肉此刻悄然放松。
看着侯爷裴骍怒气冲冲却又带着几分狼狈的“落荒而逃”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笃定。
其实,早在亲手将姜氏送进大理寺那刻,他心底便有了这份确信,知晓父亲即便怒火万丈,也不会真对他如何惩处。
过往种种相处细节在脑海中掠过,父亲看似强硬、也就看似。
昂首望天,神色凝重却又透着无畏,周遭风声渐息,乌云依旧沉沉压着,似在预示后续风雨不断。
裴轶渊再想起望着自家爹落荒而逃的背影,就知道他爹不会责罚他!
不,他是在把姜氏送到大理寺的时候就笃定他爹不会拿他怎么样。
总觉得,他爹比较怕他!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将姜氏赎回来!
他后院不是有了一个?!
念及此处,裴轶渊轻叹了口气,将朝堂纷争、
侯府风波暂时抛却,只觉满身疲惫如潮水般漫上。
他缓缓步入内室,褪去那身象征职责与坚守的墨色官袍,踏入浴桶、
温热的水似要洗去所有铅华与烦恼,氤氲水汽中,他闭目养神,思绪渐宁。
另一边!
此次朝会散去,大臣们匆匆回到各自府邸。
那位一心想把女儿嫁给裴世子的大臣刚踏入家门,便高声呼喊:“夫人,速来正厅见我。”
其夫人听闻,赶忙前来,见丈夫神色匆匆,问道:“老爷,今日何事如此慌张?”
大臣来回踱步,说道:
“今日朝堂之上,裴世子崭露头角,我决心将女儿许配给他。
你且去好好准备,让女儿这几日勤加练习琴艺与书画,定要在裴世子面前展现出绝佳风姿。
”夫人面露难色:“老爷,女儿自幼娇惯,这突然要嫁与裴世子,不知她是否愿意。”
大臣瞪大眼睛:“有何不愿意?这是她千载难逢的好机缘,多少人家想高攀都无门。”
另一边,那位打算从旁支挑选女子的大臣也在府邸中忙碌开来。
他召集家中管事,吩咐道:“去旁支家族中挑选几位品貌俱佳、
性情温顺的女子,要尽快安排她们学习宫廷礼仪,莫要在裴世子面前失了仪态。
我要让她们带着厚礼,瞅准时机送进裴世子府。”管事领命而去,他又转身对夫人说:
“夫人,你也莫要闲着,去准备些稀世珍宝,我要亲自去拜访裴世子的母亲,先讨得她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