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熹微,慈宁宫的琉璃瓦熠熠生辉,可殿内气氛却压抑凝重。
太皇太后身着一袭深紫色绣金福寿纹长袍,袍上金线绣就的福寿图案繁复精美,在烛光下闪烁着华贵光芒。
金丝凤冠稳稳置于发髻之上,每一颗宝石都折射出威严与庄重,彰显着她至高无上的地位。
她端坐在雕花楠木椅上,虽已年迈,脊背却挺得笔直,眼神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锐利与睿智。
屋内静悄悄的,宫女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寂静。
贴身宫女鎚玉神色慌张,匆匆走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声音颤抖:
“太皇太后,大事不好!裴轶渊裴大人要被抓进天牢了。”
太皇太后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一凛,手中的佛珠猛地停住转动,眉头紧锁,目光如电射向鎚玉:
“你说什么?给哀家细细讲来。”
鎚玉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回道:
“回禀太皇太后,皇后娘家递了状纸、
状告裴大人是当年战死的九王爷之子,说他身份存疑,对皇室有威胁。
皇上听了,便下令将裴大人抓去天牢审问了。”
太皇太后脸色愈发阴沉,
“啪”地一声,手中的佛珠重重拍在桌上!
怒声道:“荒谬!这定是皇后娘家的阴谋。
裴轶渊那孩子,哀家看着长大,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有二心。”
说罢,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稚子羽翼未丰,怎能涉险?!
到底是谁在逼他?!
这时,侍奉在侧的菡嬷嬷连忙上前,轻声劝慰:
“太皇太后,您先消消气,保重凤体要紧呐。”
菡嬷嬷身着深灰色宫装,虽面容慈祥,可眼神中透着干练。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目光坚定地说道:
“此事哀家绝不能坐视不管。
鎚玉,传哀家懿旨,让皇上即刻来慈宁宫见哀家。”
鎚玉领命,匆忙退下。
与此同时。
夜已深,裴轶渊于书房中秉烛夜读。
不过二十出头,却已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兼掌朝堂大权。
此刻,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金线绣就的蛟龙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彰显着他的不凡地位。
面庞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深邃的双眸中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夜的宁静。
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爷,大事不好!大理寺收到皇后娘家状纸,竟告您是太上皇幼子、
当年战死的九王爷之子!如今御林军已奉命前来拿您!”
裴轶渊闻言,手中古籍“啪”地落在案几上,剑眉瞬间拧起,目光如利刃般射出。
但多年的朝堂历练与战场厮杀,让他迅速镇定下来。
同时裴轶渊心里非常清楚,这绝非简单的诬告,背后定是皇后娘家精心策划的阴谋、
想借此扳倒他,以巩固自家势力。
“慌什么!”裴轶渊沉声道,声音低沉却有力,仿佛带着让人安定的魔力。
他站起身,伸手扶起管家,
“先随我起来。”随后,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在丈量局势。
与此同时,御林军统领陈峰带着一队士兵已到府邸门口。
陈峰身着亮银色铠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面容冷峻,高声喊道:
“裴轶渊,接旨!皇上有令,即刻将你押入大牢!”
裴轶渊深吸一口气,对管家低语:
“速去联系我在朝中的心腹,告知他们此事、
让他们务必在朝堂上隐声,并派沈君泽,探寻皇后娘家背后的证据漏洞。”
管家迟疑:“可是……您?…!”
“本将军此次,凶多吉少,但是,皇上谕旨来得仓促,一时半会,要不了本将军的命!
你且派人护好珝嫤,我去去就来!”
管家迟疑半会,还是在裴轶渊眼神冷沉的警告中,领命,匆匆离去。
裴轶渊整了整衣衫,大步走向府门。
门开,他单膝跪地,面对陈峰举起的圣旨,神色平静,不见一丝慌乱。
陈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轻声道:“裴大人,得罪了。”
陈峰身旁站着的是大理寺卿,邵珈辰。
裴轶渊微微颔首,目光与陈峰对视,那眼神似在说:“我信你明白我的为人。”
邵珈辰略带遗憾看着他。
与此同时,后宫中!
太皇太后靠在椅背上,眼神望向远方,思绪飘向远方,略感神伤。
不管裴轶渊是或不是,还是冤枉,这人她都要护定了!
虽然,她也是从太后手下那边得知,裴轶渊可能跟皇室有渊源!
但是,都是她的重孙,她为什么不能多偏爱一无所有的裴轶渊多一点?!
想起第一次在郊外偶遇到裴轶渊、
年幼便七步成诗,懂事的模样,还有他长大后在朝堂上意气风发、
为朝廷立下的赫赫战功,心中更是笃定这是一场冤案。
不多时,皇上来了。他身着明黄色龙袍,神色有些凝重。
走进慈宁宫,看到太皇太后一脸怒容,赶忙上前请安:“皇祖母,孙儿给您请安。”
太皇太后抬眼,目光如炬地盯着皇上,质问道:
“皇儿,你为何要将裴轶渊关进天牢?就凭皇后娘家的一纸状书,你便信了?”
皇上微微低头,恭敬回道:
“皇祖母,此事关乎皇室正统,证据又摆在眼前,孙儿不得不谨慎。”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语气严厉:
“谨慎?哀家看你是被皇后娘家蒙蔽了双眼。裴轶渊的为人,哀家清楚。
这背后定有隐情,你若不彻查清楚,轻易定罪,日后如何服众?”
皇上面露犹豫之色,沉思片刻后说道: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定会慎重对待此事,彻查真相。”
太皇太后看着皇上,神色稍缓,语重心长地说:
“皇儿,裴轶渊是朝廷的栋梁之才,你万不可错杀。
朝堂之上,需要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
皇上躬身应道:“孙儿明白,定不会让皇祖母失望。”
待皇上离开,太皇太后望着殿门,眼神中满是忧虑。
她深知,这场风波远未结束,而她,绝不会让裴轶渊受一丝一毫委屈。
裴轶渊被押解至大牢,阴暗潮湿的牢房中,独自坐在角落,心中却在梳理过往种种。
想起多日来在朝堂上与皇后娘家势力的明争暗斗、
此次状告定是他们察觉到他对其权力根基的威胁,才使出这等毒计。
皇上从慈宁宫告退,一路沉默不语,神色冷峻。
回到御书房,他将自己重重摔在龙椅上,眼神中满是猜忌与愤怒。
“来人!”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给朕彻查太皇太后与裴轶渊的往来,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一旁的太监总管战战兢兢,连声道“遵旨”,便匆匆退下安排人手。
此时,赵霖前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