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羡,我有一件事跟你说。青妙她——”
“我都听说了,济姑都写信告诉我了。”江塞羡毕竟经历得多,也比较从容淡定,语气里有说不出的云淡风轻。
“你不怪我?”想听一下你对这件事的态度,毕竟青妙的死是自己间接造成的,说不内疚大概是假的。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向前看吧。”我能说什么,前任啊,说没就没了,你的良心不应该痛一下吗。
“我很抱歉。”
“因你善良。”
江塞羡握着成伯赞的手更紧了些。
下游出, 有几个渔民打捞起一副尸体,尸体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变黑,发臭,皮肤肿胀,
全身僵硬,腐烂,出现尸蜡,身体内还有蛀虫在啃咬,如风第一个跑去辨尸,但除了脚上只
剩一只的道士鞋,似乎什么也看不出。青妙死耶?董如风摇了摇头起身, 喝了一口羊角水囊的
烧酒,继续寻找,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青妙一定在某个地方活着。
这日,江塞羡道观中正在整理成伯赞的画作,成伯赞静静地帮忙分类:“卖了吧,都是些闲画。”
“好,过几天,我叫些王公贵族过来竞价。二皇子的名画,每尺五千两起拍。”
“听你的。我没意见。只有一件,除了扩建宫观,希望能再办个书院免费供寻常百姓读书。”书呆子,你不知道实体店很容易赔本的吗。还免费?搞得我好像是慈善家是吧。
“好。”
斋堂用饭,伯赞和其他道士在用餐,江塞羡进,伯赞招手示意江塞羡。
江塞羡四下里看,都不曾看见济姑的身影。
不会还在跟自己置气吧。
打饭的女道士叫蓝采儿,和济姑走得近些,她准备好饭菜准备端到济姑袇房内。
江塞羡走上前, 对着蓝采儿说着什么。
“济姑怎么了。怎么不来吃饭。”
“她……她没事,就是有点,可能是没睡好。 ”
夜晚, 江塞羡沐浴室沐浴,想着济姑为什么要躲着不和自己见面,有点走神,洗得水都凉了,然后穿戴好来济姑的袡房,生不了孩子,就当活塞运动伙伴吧。
江塞羡敲门,但济姑不开门, 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哪里不适。可不能讳疾忌医的,姑姑,开门吧,医不自医。”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济姑捂着肚子,腹部微微隆起,平躺时能明显看出鼓起的趋势, 突然又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yue……yue……”
江塞羡见济姑不开门便想着撞门,但蓝采儿端着饭菜出现:“江道士放心,姑姑只是这几天吃坏了肚子,明天还要接待贵客,就早些休息吧。这边有我呢。”
“那你记得给她叫走方医瞧瞧。”
蓝采儿告诉济姑,自己知道许多见红的办法,而且几乎无痛。原来这个蓝采儿以前是做产妇的,只是山下近来出生的人少, 便上了山谋一口饭吃。
“姑姑如果不想要这腹中胎儿,需趁早行事,不可拖延。”
济姑略微犹豫片刻,这孩子为什么要选择投胎到自己这,去或留,江塞羡有没有权利与必要决定?
江塞羡躲在门口后偷听,听到腹中胎儿, 不觉狂喜。自己已经是个准爸爸。
人逢喜事精神爽,接下去要好好为尿不湿和奶粉努力才行。一想到孩子的落户国都的问题,突然又压力山大。小江要加油啊!
本想推门进去,当面“质问”但转念一想,又想着给济姑一个“惊喜”,于是心生一计。
道观里,江塞羡一大早醒来就有官员排着队伍来送礼,捐钱给功德箱,纷纷来道观上香,他们有的是县长、郡守、刺史。江塞羡知道财运来了,官运也来了。这些人以为自己和赵大人关系好,能巴结便巴结。
“滨州王刺史捐黄金三千镒,送巧绘漆雕花梨木香炉一对,碧海晶莹玛瑙石砚四个,雕花云霞瓷器五十只。”
“充州李郡守捐白银五千两,送蝴蝶鎏金如意一柄,彩缎四端,和田碧玉镶紫莲形金玉环四个,羊脂白暗夜流光月牙形玉一块。”
“荆州魏县令送蓝釉缠枝花纹食碟两百只,天山浮沉木雕伽南珠一串,福禄香四十盒,金锭一对,银锭四对,彩缎十二匹,墨色绝尘紫玉杯四只。”
“……”
小道士在报念送礼清单。
成伯赞也站在众人中迎接,江塞羡站在最前面,代替济姑位置的是蓝采儿。
江塞羡低头问:“姑姑怎么了。”
“道医瞧着呢,江道士放心。”江塞羡将信将疑。
宾客散去,江塞羡和成伯赞在清点礼品。
“礼物随你挑,喜欢什么就拿。”伯赞说。
江塞羡心想:你在说什么, 礼物都是我的好吧。你还想抽成?
江塞羡挑了两件打算拿给济姑:“多谢。”
进入静室。济姑在抄经文。
“这是宾客拿来孝敬姑姑的何不收用之。您看这紫砂壶,多别致。”济姑耳边响起了江塞羡的声音,看着江塞羡手里的紫砂壶,挺秀饱满的壶身上,运用雕镂和捏塑等多种手法,生动地刻划了一幅十色桃花胭脂色, 满目尽是锦绣图,炫了眼眸,迷了芳心。
“这贡春紫砂壶,确实珠圆玉润,小巧可爱。不过橘里橘气,总觉太不过配我。你拿回去。找个合适的去处。”济姑不屑一顾,多少笑中含刺,脸上似乎也掩埋不住一股兴奋,呆子,后面有你大方的,这点礼物,送这送那,现在正是你的创业期,送给我们这些人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应该送给贵人!
“合适的去处?”
“你是说——送礼?”
“对啊,你为什么不把他们送给赵尚书。借花献佛,这出手与气派,以后做什么都方便。”济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