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黎醉缓缓来到婴儿床旁,蠕动着的烂泥见是黎醉兴奋融成一团,飘到黎醉肩上,亲昵地蹭着他
“黎醉…想我了吗?”
黎醉垂下眸:“白启想看电视吗?今天黎醉哥哥没有事,可以陪你一整天。”
“真的吗!哥哥?”白启兴奋的窜到黎醉眼前,黑洞洞的眼眶盯着他
黎醉扯扯嘴角嗯了一声
白启其实对电视机并没有太多兴趣,但只要能和哥哥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看那些她并不感兴趣的节目,对白启来说也是无比快乐的事情。
“啪”的一声轻响,电视机被人轻轻按下开关,屏幕瞬间亮了起来,画面直接跳到了每晚七点准时播出的《新闻联播》。
白启舒舒服服地坐在黎醉宽厚结实的肩膀上,小嘴一张一合,哼着不成曲调却欢快悦耳的小曲儿,模样别提有多高兴了。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字正腔圆、平稳流畅的新闻播报声突然出现了变化。
端庄秀丽的女主持人语调猛地一转,开始播报起了近日来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
“据本台最新消息,一月三日下午时分,在本市一所幼儿园内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绑架案件!一名年仅四岁的小男孩被犯罪嫌疑人强行绑走,截至目前为止,该名男童依旧下落不明。而令人揪心的是,警方在案发现场仅仅找到了一只破旧的玩偶熊……”
随着女主持人详细的描述,坐在黎醉肩头的白启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住了。
因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僵在了原地:
“据悉,这位失踪男童的母亲桓某在寻找爱子的途中不幸遭遇严重车祸,目前仍在医院接受紧急抢救……”
听到这里,黎醉只感觉自己肩头上原本软乎乎的一团“肉泥”突然间剧烈颤抖起来。
紧接着,一阵尖锐刺耳、仿佛要冲破云霄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房间。
这阵咆哮声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刺进黎醉的耳朵里,他的耳膜在如此高强度的声波冲击之下不堪重负,缓缓渗出丝丝鲜红的血液。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血腥味儿迅速弥漫在口腔当中。
但即便处于这般痛苦难耐的境地,黎醉也没有丝毫慌乱。
他右手掌心中忽地亮起一道耀眼夺目的白色光芒,如同闪电般快速且准确无误地朝着那道已经呈现出雾态、显得极为诡异的身影狠狠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道身影即将消失之际,黎醉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扼住了它,然后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扯,竟将其生生地从空中给薅了下来!
至此,所有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在此刻终于连成了一条清晰可见的红线
黎醉随意的抹了把不断滴落的鲜血,一字一顿轻声道:“还要执迷不悟吗?白康”
这一声仿佛重锤落下,彻底宣告了她的死刑
白康剧烈的挣扎着身上的粘液在混乱间慢慢消失,露出女孩的真实面目
模样六七岁的女孩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男装,头发胡乱的披散着,尖利的嗓音颤抖着
大门被人一把撞开,刚和黎醉告别的人赫然出现在门口,白旭瑞咽了口口水,上前一步死死抱住不断挣扎尖叫的女儿
泪水终是滴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白康…爸爸只有你了…”女孩浑然不觉,依旧尖声哭喊着,鼻尖缓缓冒出鲜血,身上的疤痕不断叠加
女孩的挣扎越累越激烈,险些把白旭瑞掀开,黎醉喘了口气,不顾身上的脏污,再次死死按住女孩挣扎的四肢
“你不想再见一次白启了吗?”
白康一边挣扎一边恨声道:“他死了…他死了!我弟弟死了,被那群人害死的!他们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沉默!我要杀了他们!”
眼泪缓缓流淌下来,白康无助的呢喃道:“明明只要有人上前一步,就可以救下他的……我弟弟还那么小,被饿死得多痛苦啊……”
怨气如同浓雾一般,缓缓地从白康的身体里渗透出来,渐渐地弥漫在了整个空间之中。
那股怨气仿佛有生命一般,张牙舞爪地向着四周扩散开来,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黎醉见到这一幕,心中暗叫不好。他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了一旁的白旭瑞。
只听得一声闷响,白旭瑞被踢得飞出去老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黎醉手掌间的白光愈发强烈,犹如一轮耀眼的白日,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然而,黎醉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他一边将手中的光芒凝聚到极致,一边朝着自己的手腕处大声吼道:“段忧铭,你他妈到底还能不能回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完蛋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紧接着,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正是段忧铭,他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而他的怀中,则紧紧地抱着一个昏睡着的小男孩。
“我靠,这个臭小鬼看起来不胖,没想到实际上却是死沉死沉的!”
段忧铭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忍不住吐槽道。
尽管嘴上抱怨不停,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白康附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小男孩放在地上,确保白康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个孩子。
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白康,在看到小男孩的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原本充满怨恨和愤怒的双眼,此刻瞪得浑圆,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弟弟……?”白康颤抖着嘴唇,轻声呢喃道。
随着白康情绪的变化,那股弥漫在空中的怨气也开始逐渐消散。
就像是被阳光驱散的雾气一般,慢慢地消失不见。
黎醉见此情形,终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段忧铭则站在一旁,嗯嗯啊啊地应了两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昏睡不醒的小男孩,然后伸手抓住小孩的脖颈,用力地晃了晃,满脸嫌弃地说道:“喂,你弟还活得好好的呢,别这么激动好不好啊——”
听到这话,白康猛地抬起头来,怒视着段忧铭。他那双眼睛因为泪水的浸润而变得通红,看上去格外吓人。
“马赛克……”白康抽噎道。
由于过度激动,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想要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弟弟。
然而,此时他的手脚早已因为之前的挣扎而失去了力气,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像一只受伤的爬虫一样,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着。
段忧铭想要去扶,却被白旭瑞制止,三人眼睁睁的看着白康一点一点爬过去,当手指触碰到对方温热的身体时,白康终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弟弟……活着的,不是那个冰凉丑陋的尸体”
门前突然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桓笛一脸慌乱的进了门,看到完好无损的白康和白启后,忍不住红了眼眶,大步走了过去,却突然被白旭瑞死死抱住
五大三粗的汉子抱住爱人,嚎啕大哭:“媳妇!我好想你呜呜哇——你不知道这孩子多难带,你看我这块,我差点没命了哇……媳妇——”
黎醉\段忧铭:“……”
段忧铭看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黎醉,但当他的视线触及到黎醉时,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瞳孔猛地收缩起来。
黎醉那原本白皙娇的耳朵此刻竟然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红色,甚至还微微有些肿胀。
段忧铭心头一惊,想都没想便迅速伸出双臂,一把将黎醉紧紧地搂进怀中。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你耳朵怎么了?”
毫无防备的黎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段忧铭用力拉入怀中,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只觉得一股陌生而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回过神来后,黎醉本能地开始挣扎,试图从这个过于亲密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但段忧铭显然不会轻易放手,他用强有力的手臂将黎醉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胸前,不容许他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黎醉混乱见转过头去,却发现不远处正站着白旭瑞和桓笛两人这对夫妻正悄悄地打量着他们,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三分疑惑、四分震惊、五分佩服以及十分的赞同。
不仅如此,白康小朋友此时也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望着这边,小脸上满是不解,
什么黎醉哥哥会躺在那个马赛克怀里怀里。
黎醉:“……”
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羞恼,对着段忧铭低声吼道:“松开我!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听到黎醉的话,段忧铭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悻悻地松开了双手。
不过,就在松手的那一刹那,还不忘趁机悄悄地在黎醉的腰间轻轻揩了一把油。
这人的腰可真细。
感受到腰间那稍纵即逝的触碰,黎醉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狠狠地瞪了段忧铭一眼,仿佛要用目光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而面对黎醉愤怒的眼神,段忧铭却是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模样。
黎醉走到白康面前,缓缓伸出手:“你想要解决这一切吗?”
白康眨巴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那张小脸由于长时间未清洗而布满了灰尘,此刻上面却清晰地写满了抗拒之色。
就在黎醉以为她会坚决拒绝自己、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间,手心处传来一阵异样的柔软触感。
白康那张倔强的小脸依旧紧绷着,但她那只略显瘦小且脏兮兮的小手,却别扭地缓缓伸过来,最终轻轻地放在了黎醉温暖的手心处。
紧接着,从白康那小小的嘴巴里吐出一句让人有些心疼的话语:“我还是很恨他们......但比起这个,我其实更想要和我的家人们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
听到这话,黎醉的神情瞬间微微软了下来,轻声应了一声。
一大一小两只手就这样紧紧地交叠在了一起。
下一秒钟,极其刺目的白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亮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二人完完全全地吞噬其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白旭瑞则迅速地将自己心爱的人儿紧紧护在怀中,并悄悄地移动脚步,靠近了段忧铭所在的位置。
然后,他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身旁的段忧铭,压低声音问道:“兄弟,听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你们都是那个特殊局里面的人吗?”
段忧铭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听到白旭瑞的询问后,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前这个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男人,嗤笑一声,随后才懒洋洋地开口回答道:“是吧。”
得到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白旭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追问下去,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就像是一个刚刚被拔掉了电池的机器人一般,除了心中牵挂着的那个人之外,似乎对于周围其他任何事物都难以提起丝毫的兴趣来。
远离段忧铭后,男人再次轻轻吻了下怀中爱人的头发,两人十指相扣,失而复得的喜悦萦绕在心头,白旭瑞再次偷偷掉了眼泪
“……”
在充满暖意的氛围里,黎醉宛如一朵轻盈的云朵般,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此刻的他正飘浮在空中,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
这是黎醉所拥有的独特能力——能够在副本即将结束之际,悄然窥探到对方的记忆。
然而,这个能力并非随意施展,它有着严格的限制条件:
必须得到对方明确的同意,并由对方主动将其带入记忆之中方可使用。通常情况下,唯有在那些隐藏着神秘彩蛋任务的时候,黎醉才会动用这项特殊的技能。
与此同时,一缕温暖的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般透过窗户,轻轻地洒落在屋内,柔和地映照在白康那张逐渐苏醒的面庞之上。
她悠然地伸展开双臂,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惬意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紧接着,她动作利落地翻身下了床,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弟弟的房间。
"白启!白启!快起床啦,该上学去咯!爸爸出差不在家,妈妈呢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就只能由我来送你去上幼儿园啦!"
伴随着白康清脆悦耳的呼喊声,一阵拖沓的拖鞋摩擦地面的声响骤然响起。只见那扇紧闭的房门被慢慢地推开,一个年纪仅有五岁的小男孩出现在门口。
小家伙睡眼惺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自己那白净可爱的小脸。
而在那张还残留着睡眠痕迹的小脸蛋上,清晰可见一道道尚未消退的压痕
白启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嘴里嘟囔着埋怨道:"哎呀,怎么每次都是姐姐你来叫醒我、送我去上学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个真正的哥哥那样,反过来照顾照顾你呢?"
听到弟弟天真无邪的话语,白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你呀,就别做白日梦啦!乖乖听话,赶紧收拾好去上学哦,今天可不许找借口请假哟!"
白启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乖乖的去洗漱
两小孩随意的倒腾一口早餐,开开心心的出门上学,路过集市时有几个大婶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白康又送弟弟去上学啊?真懂事!”
白启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气鼓鼓的对那人喊道:“我要是当哥哥我做的肯定比她好!”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哄笑成一团
白启生气的拉着姐姐离开,一路上嘀嘀咕咕的
白康看不过眼,笑着安慰:“姐姐等你长大好不好,我们小启长大后一定可以保护姐姐的,好不好?”
白启低头想了想,觉得可行,笑了出来:“我长大一定比你还厉害,一定能保护你!”
白康没能等到弟弟长大,她时常在想,如果那时没有让弟弟去上学,让他在家,那么一切悲剧是不是就能消失?
那天一直去接白启的保姆去晚了,没能接到他,白启就这么被明目张胆的劫走,明明这里的人都知道白启每天都只和保姆走,不会有其他人来接。
他们旁观了,甚至嫉妒了,嫉妒白启能做上那么好的豪车
白康捡到了破旧的玩偶熊,那是妈妈亲手织的,弟弟很喜欢的,此刻却被随意的丢在地上,身上沾满了污泥
白康找不到弟弟了,妈妈听闻噩耗不顾身体赶了回来,结果路上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进了抢救室
两天后警方找到了弟弟的尸体,他是被活活饿死的,可这些警察竟然说是弟弟自己贪玩,被困在那里饿死的
他们为什么要装傻?为什么要隐瞒,不是说有问题找警察吗?为什么他们要袒护坏人?
整个家庭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
白康没有弟弟也没有妈妈了
爸爸匆匆从外地赶了回来,甚至丢掉了工作,白启甚至时常能在半夜听见男人压抑着的哭声
如果没有自己,是不是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康觉得自己病了,因为他又看到了白启和妈妈,虽然和记忆中已经不一样,白启变成了哥哥,妈妈变得冷漠,爸爸消失了
但没关系,这是她的家人,是她爱的家人,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任何事物,她和对方换了名字
因为这样如果厄运再次找来,消失的会是她而不是她的家人
白康陷在黑泥里,目光空洞,无数条沾满血液的手死死钳制住她,要将她拽入深渊
黎醉沉默的看完了全程,一个旁观者的视角,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无能为力。
身体似乎在慢慢实质化,黎醉缓缓抬起头出现在白康面前,再次对着女孩伸出手,重复着那句话
“你愿意结束这一切吗?”
白启混沌的抬起眼,身体的寒意似乎被慢慢驱散,女孩缓缓伸出手坚定的拉住男人
“我要回到现实,哪怕我所看那些是幻想,哪怕我要再次经历绝望,爸爸只有我了……我不能也丢下他了”
一抹轻柔的笑容缓缓绽放开来。
黎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一寸一寸地将女孩从黑暗中慢慢拉出。
当对方完全脱离那片阴影后,黎醉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温暖而明亮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般,毫无保留地洒落在他们身上。
光芒柔和璀璨,两人沐浴在圣光之中,显得无比圣洁和美好。
在这片如梦似幻的光辉里,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白启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眼神迷蒙地望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温暖气息的男子。
无意识地伸手抓住黎醉的衣角,声音颤抖且微弱地问道:“哥哥,你是神吗?是你来拯救我的吗?”
听到这话,黎醉缓缓转过身来。
在那耀眼得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的白光之中,他慢慢地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白启平齐。
他用一种坚定而又温柔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
我没有能力去拯救所有人,但幸运的是,你成为了那个被救之人。也许连你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你是那个能够给予自己救赎的存在。”
话音刚落,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了白启的眼眶。
酸涩和痛楚瞬间袭来,令女孩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先是轻声哽咽,接着便是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
白康紧紧搂住黎醉的脖子,尽情宣泄着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痛苦、恐惧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够了……黎醉哥哥,真的已经足够了……”伴随着哭声,白启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一刻,那些曾经深埋于过往岁月中的希望之花,终于冲破重重障碍,穿透那层层阴霾,迎着灿烂的阳光盛情绽放。。
黎醉非常有耐心的蹲着,任由对方宣泄着情绪,很久过后白康抬起头,抹了把眼泪
“哥哥要走了吗?”
黎醉轻轻地应了一声,抬起手来,温柔地擦拭掉对方脸颊上那晶莹的泪痕。
直直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一般,郑重而又坚定:“白康,有足够的信心去勇敢地直面那未知的未来呢?”
白康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再一次将对方紧紧地拥入怀中,就好像生怕一松手便会失去这无比珍贵的温暖。
她把脸深埋进黎醉宽厚的胸膛里,用轻柔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低语道:“我定会带着这份力量和信念一直坚定地走下去,哪怕前方等待我的是无尽的艰难险阻、痛苦与折磨……”
听到白康这番话,黎醉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恰似冬日里的冰雪突然消融。
摸了摸白康的头发,柔声道:“哥哥相信你。”
黎醉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宛如一缕轻烟,慢慢地在空中飘散开来。
白康瞪大了眼睛,想要伸手抓住些什么,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无踪。
她并没有哭泣或者绝望,倔强地举起自己的右手,隔着虚空与那已经看不见的人影相对比划了一个拳头,压低嗓音轻轻地道别:“再见,我的神明……”
手腕处传来响声,段忧铭垂眼轻轻一笑,慢慢站起身,修长健硕的身体背着光伸了个懒腰
“迎接你们的新生活吧,我要走了。”
白光过去,两个孩子安静的躺在地上,昏沉沉的睡着
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白旭瑞突然鼓起勇气,冲着对方喊道:“谢谢你们!也祝福你们!”
段忧铭离开的动作一顿,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怀里的爱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白旭瑞软下神色,一把将人轻轻抱起,凑到爱人耳边低声耳语
“他们会幸福的,对吗?就像我们一样……”
“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