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野绵长而微微颤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她的眼睫跟着颤动了一下。

辛凝抬起眼眸，目光如水。在这微弱的光线中，她再次将他看清楚，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带着温热去触摸他略带粗糙质感的脸。

“我以为是梦。”

她好像刚刚才给他发过消息，他就到了。

周祁野握住停留在自己脸颊上那只温软的手，轻轻收紧，更贴合着自己的脸庞，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安心。

他一双生得好看的眼睛，比四周的光线还要柔，轻声说：“不是梦，睡吧。”

辛凝却摇摇头：“消息看到了吗？”

“看见了。”周祁野亲了下她的手，放回被窝里，替她掩好被子。

他刚下飞机就收到她的消息。

辛凝将那个很真实的梦告诉了他，并说：【他们约在了明年的夏天见。】

他只不过是想要亲自过来确认一下什么原因导致她最近心情不佳，甚至对他变得有些冷淡，不再像往常那样理睬他。

他跨越千山万水，迫不及待地赶到这个让他牵挂不已的地方，刚刚踏出机舱门的时候，意外地收到了这样一份特别大礼！

他伫立在那寒冷彻骨的寒风之中，没人知道他心中有多欢喜，有多手足无措。

周祁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从意外之喜中抽离，心中各种杂乱的情绪掺和在一起，这种滋味，足够他用一生的时间去慢慢解读和回味。

辛凝柔柔地问：“你也是坐火箭来的？”

周祁野被逗笑，眸中温和：“质地飞跃吗？”

只是突如其来的小朋友，远比他快多了。

辛凝发笑。

周祁野：“我去洗澡，你再睡一会儿。”

他要走开，辛凝拉着他的手。

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好像等一会儿也可以。

周祁野捏着她的手转过来，望进彼此的眼中，他启唇：“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来，身上太脏了。”

他坐了十六个小时的飞机，身上都臭了，要上床抱她，得先收拾干净。

辛凝慢慢松开他。

周祁野很快洗了个澡进来。

辛凝没有睡觉，看起来毫无困意，竟靠在床头玩起手机，在看育儿知识。

周祁野打开衣柜找睡衣，衣柜里辛凝收拾得井井有条。

他夏季的衣物都整整齐齐地叠在收纳箱里。

冬季的衣物都熨烫好，给他挂在外边的，随着季节给他更换。

就好像他随时都在。

周祁野视线扫过角落里时，发现了另一个收纳箱里面有件东西格外地显眼——是一件粉嫩的小衣服。

周祁野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伸手将它拿了起来，是一整套小婴儿的衣服，底下还有一顶米色的小帽子。

周祁野将帽子取出来，铺展在自己宽大的手心里。

帽子小巧玲珑，甚至都没有他的手掌大，袖珍得可爱。

他不禁开始想到将来某个时刻，会有一个小的生命穿上这套衣服、戴上这顶帽子。

是她给他描述的梦里的模样，穿着粉衣服，戴着小帽子的可爱女儿。

周祁野笑得像个沧桑的老父亲。

辛凝翻了个身，看着他立在衣柜前一动不动，问：“没找到吗？”

“找到了。”周祁野将小衣服和帽子叠好放回原来的位置，穿好衣服上床。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后颈，将人揽进怀里：“衣服都买好了。”

她问：“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

“都好。”周祁野吻她的额头，“妈说，她也梦见过小孙女。”

辛凝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