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想想……”侯玉良和善地对林子说:“天这么冷,我去给你倒杯热茶,你等着!”
林子望着侯玉良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一线希望了,轻轻地松了口气。她打量着书房的四周,离书案两步的地方有一临时休息的卧榻,两边分别放着一个燃着红炭的火炉,将室内弄得暖暖的。书房布置得非常文雅,书案两边的柱子上挂着一副对联,上书: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从这副对联来看,主人是个有教养、有抱负、有理想的人,林子不禁肃然起敬。
不一会儿,侯玉良捧着一杯热茶来了。他将茶放在林子手上,说天冷喝了暖暖身子,督促她赶紧喝下去。茶水的颜色很好看,绿中带粉,还散发出奇异的芬香。林子又累又渴,想也不想就捧起杯子就喝。
眼见林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侯玉良嘴边露出笑意,回到书案前坐下,默默注视着林子。
“侯局长,石英的事儿……”
“你叫什么名字?”
林子突然感觉心里燃起一团火,这团火迅速在体内蔓延,烧得她心里发慌:“我、我叫林子……”
侯玉良注意着林子的变化:“我想起来了,有一年我曾经看到过你,那时你不到十岁,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
火烧得林子口干舌燥,周身乏力,一股热流从上至下直灌到底,她心里徒然生出一种欲望,就似受伤的小鸟需要爱抚:“侯局长……”林子热得到来受不了,扯开围在胸前的纱巾,她困难地说道:“求你了……”
侯玉良走到林子面前,望着面红耳赤的她:“别急,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好了……”他用手抚摸着林子俊美的脸,见她没有反抗,双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我若答应了你,你用什么来谢我?”
林子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地盯着侯玉良:“我、我不知、知道……”
“好,那我来告诉你……”侯玉良将林子半搂半抱地扶到卧榻前,掺她在上面坐下。
林子毕竟是世代医家出身,她恐慌地问侯玉良:“你,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呵,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消魂散,再严谨的女子,服后五分钟就不能自持!”
林子无力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天哪……”
“我替人做事,都是有代价的!”
林子慌乱了,轻声哀求:“我有人了!别、别,除了这……我愿为你做任何事情!”
侯玉良站在林子面前,取下她围在脖子上的纱巾。
林子想要反抗,无奈她周身无力,她眼里流出了痛苦地泪……
楚辞咬紧了牙,不忍再听下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石英被捕的第二天晚上……”
楚辞恨恨地说:“林子为了石英,就这样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还不至于此……林子从那天起,就被侯玉良关在书房旁边的一间暗室里,整整三年多,她每天以泪洗面,度日如年……”
楚辞突然明白了侯玉良为何四十来岁时死了妻子没有续弦,也清楚了他提前离岗后回到渔子溪与亲戚邻居老死不相往来的缘故。他骇然了,在那座古院里,在书香门第的礼仪之家,竟然隐藏着有辱斯文的惊天秘密与令人发指的罪恶!
“这一切,没人知道?”
“侯家是古城渔子溪的名门望族,世代为官,加之古院又是深宅大院,机关众多,他平时又不与人交往,所以没有人知道大院里发生的事。”
“林子后来呢?”
“林子怀孕了。快临盆时,侯玉良见再也隐匿不住,就在一天夜里将林子送到G市医院……林子生下一对孪生姐妹,侯玉良怕事情败露,就请他的弟弟抚养其中一个女婴。”
“你是说侯雨?”楚辞贸然感到不寒而栗:“孪生姐妹,有一个是孟桐?!!”
“你可以这么认为。”
“天哪!……”楚辞惊愕万分,怪不得孟桐那么像林子,无论是相貌、身材、性格都像,甚至还能与林子心灵感应:“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
“大师,能告诉我林子后来的事么?”
“林子产下女婴才三天,侯玉良就把接他回渔子溪。快满月时,有一天侯玉良没有关好暗道,林子带着小的妹妹跑了……”
楚辞被这骇人听闻的罪恶惊呆了,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透过淡淡的烟雾看着眼前的女人:“难以想象……”
楚辞心里所想,似乎被大师洞悉,她轻轻叹了口气:“那是后来的事了……一个偶然的机会,侯雨找到了她,她把女儿交给侯雨扶养,自己走了……”
楚辞想起侯雨在婚前曾经资助过一个女大学生,会不会就是眼前的人呢?但从年龄,气质上看,又似是而非。他注视着她:“怒我冒昧……无论是在香港,还是今天在这儿,我始终认为,你就是林子!”
“你认为是就是,你认为不是就不是。”
“你能不能恳切地回答我,别总是似是而非的!”
“世间的事,总是如此,没有一定!”
楚辞边听叙述,边想了很多,终于明白了林子出走的原因。楚辞越看他面前的人越像秦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其实是秦梓……”
事以至此,梓姑娘无语,
楚辞见对方默不作声:“在侯玉良书房里的人就是你!因为林子如果还健在的话是快八十的老人了,不可能还像十八九岁的少女!你重返侯家,是想去取回那天夜里来不及拿走的三件文物和一个青铜盒子,不料碰到回来复查的探长曹平。”
梓姑娘默认了:“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本石英给林子留下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他的血和泪。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在香港嘉士比拍卖会上换走了那幅《牧牛图》!”
梓姑娘不语,良久才淡淡说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算是物归原主吧!”
渔子溪一案,在楚辞脑海里划上了许多问号,虽然去掉了一些,但此案的来龙去脉还是没有完全清晰。G市的文物大案,却越演越烈,他想到了侯雨,卸下一市之长后露出了原型,变本加厉地行动,甚至加害阿三,与侯玉良相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梓姑娘,这些事情,孟桐知道不?”
“她活得够苦了,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她真是林子的女儿?”
“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你?”楚辞紧盯着梓姑娘。
“我是林子的小女儿,孟桐的孪生妹妹!”
楚辞这才注意到,梓姑娘确实和孟桐太像了,他也终于悟出,他上次问大师他与林子、孟桐的结局如何,她说孟桐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林子与自己有缘而无份。孟桐呢,现在看来无可挽回了,他感觉自己从骨子里爱着林子。梓姑娘躬身去取茶杯,她身上旗袍的领口开得很低,楚辞又看到只有林子胸脯上才有的那颗带着红点的黑痣,他冲动地喊了声:“林子!”
“不,你应该叫我梓姑娘!”
楚辞骤然感到血在往上涌,林子已经成为他心里挥之不去的痛,不管他是石英还是楚辞,林子都是他的最爱:“你为什么这样绝情,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有些事情发生后,是不可以再来的!”
“你如果指被侯玉良糟蹋那件事,我不在乎……”
“我在乎!”梓姑娘起了身望着楚辞:“我即使是林子,也不会与人重温旧梦,个中缘由,你是聪明人会明白的……”
楚辞心有不甘:“我们还会见面不?”
“也许吧,那要看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