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道:“好的哥。”父亲去世后,为难事情真是不少,从来没有谁说要罩着他,雪松眼圈微红。
靳肖一凛问:“这么爱哭鼻子?”
雪松害羞浅笑:“我是想起来家父去世后的种种,让哥见笑了。”
靳肖二凛,诧异道:“你父亲去世了?看你这天不怕地不怕样子,我还当你是被父母溺爱的骄子呢。”
雪松道“一言难尽呀,不光家父已经去世,家母现在也沉疴在床,我和妹妹寄居在舅舅家,真希望这次我能金榜题名,一朝扬眉。”
靳肖三凛,心里盘算雪松人样子好,不会是受了什么人身委屈,才这么容易落泪吧。我父到是有这爱好,可我心里抵触这种事情了。
看靳肖低头不语,雪松问:“靳兄在想什么,怎么就走神了。”
靳肖道:“我在想龙阳之好。”
雪松笑喷:“哈哈哈,我像是皎童吗?家父生前最恨此道,我也觉的大好男儿,不去报效国家,为民做事,做妇人行状献媚人前,好可惜。”
靳肖道:“说的是呢,你和父亲感情很好,让人羡慕。”
雪松道:“听这话,是有苦水要倒了。”
靳肖道:“唉!很多很多呀。我无心挣什么,非把我立成靶子。又不是真心属意于我。却怪我不够争取。做不对,不做也不对。努力被人记恨,不努力被人埋怨。有时候真想离开这京城,去边关,建立一番功业,到那时候自有我一番道理。好过这不上不下尴尬境地。”
雪松接着说:“长恨此身非我有呀!我爹爹待我如此之好,可宗祠里那些人都说是我是觊觎财产。明明是他们觊觎爹爹遗产!男子汉大丈夫,花祖辈钱算什么,自己创出来的业绩才值得夸颂。我明明从才学到相貌到人品无可挑剔,可舅舅家的表哥总用鄙视眼光看我,好像我会一辈子没有出息,一直要吃他家的大米。”
靳肖反而平静了,指着窗外道:“兄弟,你看那些东奔西走的小贩们,他们不定多羡慕我们能在这喝酒呢。”
雪松道:“哥哥你说的对,我们又年轻有本事,我们要相信自己,这些都不算啥,大好的未来等着我们呢。”
靳肖道:“说的好,说的好。”
他们只交心,都没有注意崔宏隔着帘子看他们好久了。原来崔家兄弟被父亲训斥后,忍了两日,可第三天就忍不住了,一起来樊楼吃酒看歌舞,原是在楼上的,因为找那个最有名气的舞姬小蛮才下楼,无意间看到这一幕。
几日后一个下午,雪松雪梅正陪着王夫人说话,舅舅走了进来,先是问候了王夫人病情,和王夫人闲聊几句,对雪松说贡院门已经开了,知贡举的官员已经回自己家了,雪松和他去一起拜访下主考官晏学士。
舅舅的主动关心让雪松心头一热,可想道舅舅是吏部尚书,此等时刻应该避嫌为好,便道:“舅舅,我们现在去拜访,不会对您官声有损吧,”
舅舅道:“放心,我心里头有数的,你姨丈上午就带着他儿子去打听了,我们这还算慢的呢。”
王夫人欢喜道;“既然这样,你就和舅舅去走一趟,要听舅舅的话,别给舅舅丢脸。”
雪松答道,“娘亲放心,雪松知道。”
看到携带厚礼礼物后,雪松着实惭愧了,前几天自己还和靳兄说自己母子三人寄人篱下,要看人脸色呢。舅舅带自己是不错的,收留母子三人,娘亲吃药的钱也一直是舅舅出的,还让舅妈给妹妹积极张罗婚事。这不节骨眼上不惜为自己花钱奔走。
雪松真诚的说了句:“谢谢舅舅。”
舅舅道:“自家人不用外道了,你父亲去世了,有什么事情别自己一个人扛,要知道你还有一个舅舅呢!”
雪松叩首道“外甥晓得了。”
舅舅有叮嘱道:“晏学士是文坛领袖,一会到他的府上既要谦恭有礼,还要展示出才华,你考中了就算他的门生,要执弟子礼。”
雪松道:“好的舅舅。”
看他紧张,舅舅拍拍他的肩膀道:“也不用过于紧张,放轻松些,他是舅舅的同年,也是老交情了。拿出世家子弟的风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