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真好,要是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趴在窗户上的阿庆伸着手努力去够着外面的花朵,哲奇靠坐在床边一边喝着白月喂来的汤药,一边注视着外面明媚的天空。
“别想了,等哲奇哥的伤好了我们就得走,看郎中的钱我们都还不上,你难不成还想留在这里像那些人一样念书?”
“双虎,阿庆只是随口一说”
“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万一他们一个不高兴就叫官差来抓我们,那时就糟了”
“不会吧,商先生看着多好啊”
想到温文尔雅的商筑,白月的脸上浮现出了甜甜的笑容,那真是她见过最和善的人了。
“商先生好,可那个余先生看着就吓人,整日戴个面具冷冰冰的,他肯定在想怎么把我们赶走...”
“我也怕他...”
屋子里几个孩子毫无顾忌的言语传到了门外,正走到门口的乐音谨慎地看了看身后的余一,唯恐他真的会生气。
“你进去吧,我走了”
“哦...”
确定他真的远离了屋子后,乐音才走进了屋中,白月几人看她出现,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惊喜之色,哲奇更是撑着就要下床。
“你醒了”
“嗯”
“听说你伤得不轻,是因为那些乞丐?”
“......”
“要不是因为救我,你也不会招惹上他们”
哲奇看着她头上的还未拆下的白布心中不免自责,白月几人看他难过也跟着难受,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怪异,让乐音觉得很是不自在。
她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乐观地冲几人笑了起来,“他们见我生得秀气,抓我是为了卖了换银子,不是因为你,再说了破庙是我自己要去的,被抓住只能怪我自己,与你们无关的”
“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我,白月都跟我说了,是看了你给的木牌他们才收下我的,我哲奇欠你一条命”
“啊?你还是谢商筑先生吧,那东西是他给我的,请郎中的也是他”
“商先生要谢,可你也救了我,不能不谢”
他说着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没见过这等场面的乐音不知所措地也跪在了地上,看他们跪,双虎、白月、阿庆也凑了过来,几人就这么跪成了个圈,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
“我爹在世时说过知恩图报,以后有我哲奇在,一定会护...你叫什么?”
“乐音”
“一定护乐音周全!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我双虎听哲奇哥的”
“白月也是”
“阿庆也是”
在他们认真的目光注视下,茫然的乐音不明白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无事,挤出了一抹笑容。
“那我...谢谢你们”
书房中商筑端坐桌案前翻阅着书册,窗外一道黑影闪现,旋即出现在了屋中。
“如何?”
“莫氏生死不明,她的相公常顺,两日前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
“死得如此巧合?”
“不久前他收了银两许诺将常乐音卖给一个富户做妾,富户家奴来要人时,常乐音却失踪,他们以为他是有意骗取钱财,一怒之下就要了他的性命。”
“死得不可惜”
“那莫氏...”
“不必寻了”
“是”
“着人去官府走一趟吧,告农妇莫氏杀夫潜逃...”
人迹罕至的山林里,满面脏污。狼狈不堪的莫大娘背着包袱穿行在比自己还高的杂枝间,寻找着离开的路。尽管一双脚已经被磨出了血也不敢在路上过多逗留。
“来看一看啊!谁要是见到这个人,立刻禀明官府,大人一定重重有赏!”
“杀夫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也下得去手”...
姑南城中,莫大娘的画像不过半日就在各处贴开了,杀夫一事很快也通过村民传到了乡野,同村的人觉得这就是杀人富户的诬告,可因为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也只能私下同情莫大娘的苦命。
学舍中乐音看着莫大娘的画像只觉头脑一片空白,商筑告诉她上面写着她祖母杀了她祖父后逃走,此时正被四处通缉。虽然她并不愿相信,可也不敢再细想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一切,她甚至怀疑常顺的死是不是因为自己踩落的瓦片,祖母是受了自己的牵连才会背上这杀人的罪名。
“你莫担心,如今官府尚在寻人,你祖母是否真的有罪还未可知”
商筑蹙眉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手中的画像也面露担忧。
“我祖父...真的死了?”
“嗯”
“我要回去”
“你在村中还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