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放了它吗?”
缓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岳灵泽看向小鸟的目光中尽是关切和担忧。
“它上次被你捏伤的地方才好不久”
“啊?!怪不得它这样恨我”
乐音闻言自己上次原来弄伤了它,忙将握着的手摊开来,任由它飞上了树枝。
看着它安然地离开了院落,岳灵泽眼中的隐隐担忧慢慢退散,看似没有什么神情变化的脸上,一些极其细微的表情还是透露出了他此时的惬心和愉悦。
“它都飞走了,你怎么还这么开心?”
乐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爬了起来,而被她戳破了心绪的岳灵泽,脸上的那些细微神情也转眼收敛,方才的一丝的纯真和稚气如昙花一现。再看向她时,神情举止间只剩下了端正庄重,哪怕只是站着不动也像是将礼数两个字大大的烙印在了身上似的,明明小小年纪,可看上去又像是一把年纪。
“为什么这么说?”
“我认识的人里都是抓到了才开心,飞走了还开心什么?”
“抓它做什么?”
“吃啊,嗯...你不缺衣少食是不会明白的,我们那里的人没什么好东西吃,所以只能吃这些”
乐音说着无所谓地笑了笑,心道他这个被养在大宅子的公子应该很难想象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外面的百姓竟然是这样在过活吗?”
“你怎么说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只要出门看过应该也知晓了吧”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不会吧,你长这么大没出过这宅子?!”
他垂眸说着,将心绪很好地藏在了那一对长长的睫毛下。乐音惊讶地看着他,心中的好奇也疾速攀升,忍耐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真的一次都没出去过?”
“嗯”
“为什么?”
之前她就问过余一为何不让他去学舍听课,那时余一不许她多问,她还暗自猜想他这种富家公子是不是不愿意和他们那些寻常百姓做同窗。
“因为不能出去”
“不能?为什么?”
“是我爹让我留在这里的”
“这个宅子里除了守卫,就只有你和那个姑姑啊,你爹呢?死了?”
“没有”
“哪有这样的爹啊,把儿子放在一处,自己却不见踪影,你要是病了伤了怎么办?”
她紧皱着眉头,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岳灵泽微微转过了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愤然的脸,她所散发的热烈和鲜活让他久久都没能移开视线。
“咕咕~”
一声肚子发出的空响将两人的思绪都拉回到了现实,乐音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这才想起自己从昨日到现在都粒米未进。
“你饿了?我带你去找青玉姑姑”
“不了不了,我躲一会儿就走了”
“躲什么?”
“嗯...其实是这样的...”...
“哗啦!”
黑衣人落入了河渠,余一收回了软剑,站在船上确定他已经离开后,踏着船篷飞上了岸,很快消失在了屋舍之间的巷子中。
藏书楼,哲奇握着手里的饼站在窗前望眼欲穿,怎么也想不到乐音究竟会去了哪里。
“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她就不见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她是不想抄书在哪儿藏起来了吧,真不仗义也不叫上我”
双虎趴在桌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两边的脸颊上全是被墨水未干的字印上的痕迹。
“等我写完这篇,我们一起出去找找吧”
“她能去哪儿,肯定就在学舍里”
“她是不是太累了在哪里睡着了啊”
“你们继续写吧,我出去问问”
哲奇话音才落,腿就迈出了门去,白月和阿庆探头看着他匆忙地走远,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