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没想到小姐会跳下来救自己,当小姐在耳畔说着娘当年一样的话时,恍惚回到了八年前,娘让自己等着她,却再也没见过娘。
小姐也让自己等着她时,秋霜好怕小姐像娘一般再也不会回来了,坐在门前等着等着,太阳也落山了。
似乎要等到沧海桑田。
终于看到小姐出现在眼前,秋霜心里又重燃了希望。
秋霜拿起手帕将小姐脸上的泪痕擦去和上门退了出去。
次日阮绾便发烧了,浑身酸软,脑子晕晕的,喉咙干痛,秋霜熬了药喝下了后又昏睡了。
阮绾昏睡中只得依稀听到王嬷嬷说是大哥来看过,楼乾元也来看过了,估计是因为歉疚吧,还算有点良心。
长乐公主也派人看过,送了好多补品。
五日后阮绾才退了烧,本来可以叫秋霜用酒帮自己擦身,可以好的快一点,后来想着躺在床上病着也省事就算了。
今日阳光正好,阮绾就那么散着头发披着毯子坐在门口晒太阳。
春竹是彻底的消失了,阮绾没问东苑,那边也没说,便也不去管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果,她的果不在阮绾这,天道轮回,却是总有一天报应不爽。
阳光晒得人暖暖的,忽的见到秋霜笑着跑过来“小姐,花开了,您种的花开了”
终于开了。
阮绾将毯子放下一路小跑到花圃,看着一丛曼陀罗间有几株先开了。
阮绾蹲着看着眼前的花儿,紫色白色如铃铛一般,欣喜之情难以言表,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
阮绾朝着秋霜喊道“秋霜,将花篮拿来”
一会秋霜便将小花篮和剪子拿来,阮绾便立即动手小心翼翼的将每朵花剪下来,避免花粉抖落。
阮绾眼看着够一次的量便起身回走,脚步也变得轻快,不自觉得微笑着,身后的秋霜也是笑逐颜开。
回到屋里,阮绾立马烧了炭盆子把花烘干,两日后花便完全干透,阮绾将干花细细磨了粉装在了胭脂盒里。
现在就剩下找个日子了,加之风寒也好了,心情大好,几日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这日,阮绾关上房门,赶走众人,借着午休收拾东西。
这里的什么都不想带走,本就不是阮绾的,而且会让人生疑,装了些碎银子,跑路费还是要的。
再将压在箱底的那套偷偷做好的男装取了出来,放在衣橱里。
然后掏出床底的小木盒,吹去上面的灰,打开后是那鸡血石玉佩。
这东西不能留在这,被发现了要闹出大事的,不过阮绾也不能留了。
阮绾准备逃出去后,装在信封里放在夏大哥府前便算是还给他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阮绾坐在床头看着这房间,两年的时间,唉,终于要离开了。
下午在门前看着太阳一点点落山,阮绾心里便开始有点忐忑,好慢,总觉得这时间一秒拆成两秒过的。
忽的见到秋霜一脸凝重的走过来“小姐,刚才东苑的李嬷嬷来过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所为何事?”
“明日三皇子寿宴,三皇子送来请柬,还特别指名小姐一定要到场”
阮绾顿时只能仰天长啸“老天哪,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说出来,我一定改”
还有那三皇子,好像没见过,没事过什么鸟生日啊,自己就从来不过生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摸着是那日跳河之事在这京城里传开了,这三皇子估计是好奇想“瞻仰瞻仰”自己的面容,一个个真是吃饱了撑得。
看来今日是不行了,今日逃走后明日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到时候逃都逃不掉了。
阮绾这万年闷弹都快要被这群人引爆了,无奈还得忍,便早早蒙头大睡了。
次日清晨,化了妆,虽然真容被那楼乾元知道了,不过听说那日他跳下水救自己,倒是个心善之人便无所顾忌了。
阮绾对着铜镜深深的呼吸“只有一天了,忍住,加油”
今日阮修竹与阮绾同一辆马车,一开始一路无话,忽的大哥说道“对不起,三妹”
阮绾先是一惊便又笑了笑“大哥,没事的”
“春竹已然发配到庄子,妍儿也被祖母禁足,算是一点惩罚,母亲将她宠坏了,大哥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阮修竹虽城府深却心不坏,虽说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可对于阮绾这样在阮家没任何地位的人大可不必如此。
这阮家的主人将来是他,阮修竹,前途不可估量啊。
不一会,就到了三皇子府。
阮绾下了马车,随着大哥在小斯的带引下到了内院。
这皇家的宴会没什么不同,奢华,俊男美女,阿谀奉承,再无其他,这种变相的相亲会在意的人倒是趋之若鹜。
院内搭着戏台,生旦净丑演绎着旁人的悲欢,台下众人的笑声听着是那样的不真实。
楼乾元看到阮绾后,迎上前温和笑道“三小姐身子可好些?”
“劳烦楼公子挂念,已然无碍”
阮修竹与其见过礼便朝着人群走去,走到一身着大红金线蛟龙长袍男子面前,阮修竹上前道“阮修竹携妹在此恭贺三皇子大寿”
阮绾立马随着大哥行礼,一双修长的手伸出扶起大哥“修竹兄多礼”
阮绾也随着起身,看到眼前之人面容时,好像在哪见过。
阮绾仔细一想“是那日河岸之人,那人竟是三皇子”
只是这脸上一脸春风不似那日一脸呆相。
那三皇子笑着看向了阮绾,只是一刹那便又到人群中招呼宾客。
看来他是知道了,今日这是鸿门宴啊,阮绾顿时心累,脚底有些站不住。
阮修竹忙扶住阮绾“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向三皇子说声我们先告退”
阮绾深吸一口气“无事,几日不见阳光有点晕,一会就好了”
阮绾也想回去,也要能回得去啊!
阮绾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便让阮修竹出去自己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