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君似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微微一愣后面上带了几分玩味。薄唇勾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他微微低头:“什么忙?说说看。”
话到嘴边,苏月娇蓦地觉得有些羞耻,她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其实……”
“其实我是丞相沈城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若是郎君愿意赠我四百两银子,助我认祖归宗,待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之后,便助郎君飞黄腾达,加官晋爵。”
表情真诚,言辞恳切。一口气说完,苏月娇悄悄抬眼,带着希冀观察男子的反应。
一抹诧异在男子面上转瞬即逝,苏月娇正要细看,就听得他身边的随从笑出了声。
“姑娘,我家世子是何等人物!你这谎话骗不了他的。”随从边笑边说。
男子一言不发,显然认同了随从的话。
苏月娇脸腾地一下红了,既尴尬又恼怒,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
此人在原主晕倒之后没有扬长而去,反而主动送人到医馆医治。苏月娇觉得他有善心和责任心,这才鼓起勇气向他求助。
谁知却被这主仆二人当成骗子,叫她怎能不生气?
她挺起纤腰,眼里闪着愤怒的光;“我说的句句属实!”
那郎君还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盯着苏月娇,缓缓道:“当朝丞相李元堂李大人,是我在朝中的同僚。”
“怎么会……”苏月娇懵了。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打在苏月娇头上,震得她脑子嗡嗡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姑且饶你这一次,若再行骗,就送你去见官。”那人声音听不出情绪,可苏月娇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她怔怔看着他带着随从离开的背影,心头的疑惑挥之不去。
苏月娇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纸。
这是一张当票,她仔细看了一遍上头的字,目光落在落款的日期上。
建元十四年四月六日,也就是今天。
在小说里,沈城奉旨出任丞相,带着全家入京是建元十五年的事……
这样说来,自己是穿到了主线剧情发生的前一年?
苏月娇捏捏眉心,是她心太急,没弄清楚时间,难怪那人会认为她在说谎。
这一捏,她后知后觉想起,刚才随从好像说,他是世子?
莫非他就是书中男主,侯府世子段逸辰?
是了,一袭黑衣,加上出众的容貌,深不见底的眸子,全都符合小说对男主的描写。
当初自己看小说时对男主那样着迷,真到与他面对面的时候,却没认出来。
书中冷冰冰的文字突然变成了活生生的人,这确实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想到小说里男主的坎坷遭遇,苏月娇的心紧了紧,抬脚追出门去。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段逸辰和他的随从早已不知去向。
苏月娇停住脚步,将纸收进怀中,又数了数钱袋中的银子。
足足六十两,加上她当玉佩得的二十两,她身上总共八十两银子,在这个时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她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当票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玉佩的赎金,是四百两银子。
而这块玉佩,是苏月娇和亲人相认的关键凭证。
说白了,就是黑心当铺欺负原主涉世未深,又不识字,故意压低价格,抬高赎金。轻轻松松用二十两银子换得一块成色上乘的玉佩,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玉佩也当了,当票也签字画押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怨只怨自己没有早一点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