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眉峰紧蹙,凌厉的眼锋射向秦南。
秦南心中诧异,又觉得惴惴不安。
义父对他赞赏有加,鲜少有生他气的时候。
不知这次是什么原因。
他走上前去,轻轻叫了声:“义父。”
刘老板声音严厉:“秦南,你可知我叫你来所为何事?”
“您可是要查阅账册?”
“账册的事不急,眼下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问你。”
刘老板眼皮抬了抬,瞟了一眼秦南。
“义父请问。”秦南温和有礼道。
“昨日有人撞见你和苏月娇幽会,对此,你怎么说?”刘老板眼睛闪着精光,审视着恭顺而立的秦南。
秦南顿时大惊失色,自己一时情难自已抱了月娇,不想却被人给看到了。
对女子来说,名节是最最重要的,虽然月娇还未及笄,年纪尚小,可自己这么做确实不合礼数。
秦南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昨日我见月娇哭的伤心,一时情急便抱着她安慰,却忘了男女大防,是我的错,请义父责罚。”
刘老板沉默地看他半晌,忽然问道:“你对月娇,可有男女之情?”
秦南怔了一下,义父是最了解他的人,就算说谎,也会被他看出来,不如据实以告。
“义父明鉴,我与月娇一同长大,感情深厚,等到月娇及笄后,我想娶她为妻。”
秦南目光清澈地看着刘老板,语气坚定地说。
“不行,我不同意!”刘老板面色铁青,恶狠狠地说。
“为什么?”秦南不甘心地追问。
“秦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刘老板语重心长地说,“花旦嫁给武生,不会有好结果的。”
“义父,梨园里并无不许花旦嫁给武生的规矩。”
秦南吸了口气,第一次出言顶撞刘老板。
刘老板叹了口气,面色稍有和缓。他扶起跪在地上的秦南,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傻孩子,月娇她小小年纪就已经出落得雪肤玉貌,再过几年,定会长成天姿国色。”
他看了眼秦南:“她这样的女子并非池中之物,是不可能一辈子在戏班里做个戏子的。”
“义父这是何意?”
“她美貌妖娆,受人觊觎,你只是区区一个武生,根本护不住她,不如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
从那天以后,秦南便无声无息地与苏月娇保持距离,仿佛真的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该帮忙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可与苏月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温和有礼,谨遵男女大防。
但少年的情感炽热纯粹,如汹涌的洪水,又怎是说压抑就压抑得住的?
如今月娇和世子的事,就像在秦南内心的堤坝上狠狠撕开一个口子,让他辛辛苦苦克制的情绪崩溃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