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娇长睫垂下,扯出一抹微笑道:“没什么。”
她身份低微,上一次参加宫宴,还是作为戏台上表演的伶人,虽说时过境迁,终究还是少了些与段逸辰并肩而立的勇气。
若是有一步行差踏错,不仅给自己丢脸,更会令整个永平侯府蒙羞。
看她这副情状,段逸辰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一些她的想法。
他唇角微扬,轻轻抚摸她那头如云的秀发。
他的手指又长又白,动作轻缓,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温柔:“不过是一次宫宴罢了,你这样胡思乱想,会让自己更加紧张。”
他的话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苏月娇心里的压力瞬间被缓和了不少。
她还有段逸辰,就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他也会及时纠正自己,这样一想,苏月娇顿时觉得十拿九稳,万无一失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迈过这最难的一步,苏月娇相信自己一定会渐入佳境。或许终有一日,她也能像其他那些贵女一样,优雅从容地站在段逸辰身旁。
“殿下,谢谢您。”苏月娇转过身子,抬眸望着段逸辰,认真地说。
段逸辰挑了挑眉:“私下相处的时候,我更想听你唤我的名字。”
苏月娇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逸辰”。
段逸辰清冷的眸中一点一点泛起柔和的光彩,比月光投下的清辉还要动人。
苏月娇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如擂鼓一般,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听见,段逸辰在耳边说:“月娇,天色已经晚了。”
说完,不等她有所反应,段逸辰便挑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低着头,温热的掌心放在她后脑,细细密密地吻她。他的吻不再霸道,而是富含脉脉温情,苏月娇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开始回应。
段逸辰动作一顿,然后欣喜地加深了这个吻。
过了很长时间,两人的唇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苏月娇气息凌乱,面颊酡红,红唇微张。段逸辰只看一眼,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开始上涌。
他闭了闭眼睛,平复几下呼吸:“你先睡,我去沐浴。”
说完,大步流星地朝着沐浴间去了。
苏月娇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忽然涌上几分失落的情绪。
苏月娇甩了甩头,甩掉那些胡乱的想法。明日还要参加宫宴,确实该早些睡了。
沐浴间里的段逸辰却有些懊恼,方才来的匆忙,疏于查看,沐浴过后才发现,原本应该放置他寝衣的地方,空空如也。
段逸辰蹙着眉头,在叫苏月娇来送寝衣和赤着身子出去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扬声叫道:“月娇,你睡了吗?”
半晌,屋里才传来她软乎乎的声音:“还没,怎么了?”
段逸辰吞吞吐吐道:“能不能帮我拿身寝衣?”
他话一说完,那边忽然安静下来。
他的心就像被人提了起来,浑身紧绷,竖着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片刻之后,听见苏月娇应了一声“好”。
又过了一会,段逸辰耳尖地听见内室那边传来的脚步声,又将身体向桶里缩了缩,奈何身形太过高大,无法全部泡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