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以为我会中你的挑拨离间之计。”
“你不相信?也是,你那二弟惯来是个会装的,他演了几十年的平庸无能,兄友弟恭,也难怪让你失去戒心。不仅对他下毒没有防备,还放心地将家业交给他。”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二弟听话、无能,所以不用担心他夺权,也不用担心他手里抓着了权力就不还。那你就错了,这位叶二老爷,可是少有的聪明与狠辣。你如今这副模样,正是拜他所赐。”
“我为何要信你这个外人,而不信我二弟。他是我亲弟弟,何况我对他那么好,他不可能背叛我。”
“我之前安排了大夫来给你看病,她告诉我,你这是中毒,而不是风寒。虽然症状很像,但只要一点小手段,就能分辨清楚。你要不要试试?”
叶老爷没有说话,但眼神已有松动。
洛明洲继续说:“我到你的四演穴和外关穴,来回揉搓几下,便会看见两个穴道中间有一条红线。”
见叶老爷不动手,洛明洲嘲笑:“叶老爷这是怕了?不敢面对你聪明一世,结果却阴沟里翻船,被远不如你的二弟给害了?”
叶老爷终于抬起胳膊,右手揉搓着左手的穴道。开始几下动作没有反应,他松了一口气,觉得二弟果然没有背叛自己。
洛明洲的声音又响起:“用点力,没吃饭吗?用不用我帮你啊?"
叶老爷恨恨道:“不用!”说着加大了力气。
几下之后,手臂上果然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线,正在四演穴和外关穴之间。
“如何?”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就是我二弟给我下毒。”
“你二弟给你下毒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女儿叶琳琅亲眼看见的。再说了,你生病,谁是最大的获利者,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叶老爷,这颗药丸可以压制你部分毒性,延长你每日清醒的时间。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若是你查清楚了,愿意和我合作,我保叶琳琅的平安。即便日后朝廷追查当年的事情,也只会是叶二老爷自食其果,绝不会牵涉叶琳琅。但你若执迷不悟,我出不是非你不可,当年的事情定还有其他知情者,不过是多费一些工夫罢了。但你女儿叶琳琅的下场,可就不好说了。据我所知,她是你唯一的血脉对吧?叶老爷,好好想想,毕竟你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告辞!”
洛明洲在小几上放下一个瓷瓶,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对了,你不要想着偷偷做什么,我今日能进你叶家大门,明日也能悄无声息取你叶家满门的人头。”
这话当然是吓唬叶大老爷的,但是叶大老等久在病中,思考能力和精力本就下降,而且也曾听说过洛小侯爷少年英雄,从小由镇北侯亲自教导,武艺高强。自然是立刻便信了这话。
洛明洲出去之后,看见叶琳琅还站在门口竞兢业业地守着门,道:“叶小姐,我和令尊聊过了,可以回去了。”
“好,我去和我爹说一声。”
叶琳琅回到房间,叶老爷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琳琅,你这个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我之前离家出走的时候碰巧认识的。怎么了,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晚上你再悄悄过来,不要惊动旁人,爹有话要问你。”
“好。”
之后的事情一切顺利,叶琳琅把洛明洲带回了云烟阁,自己也悄悄回去与顾瑶会合。
“顾姐姐,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事,放心吧!门口的丫鬟几次想要进来,都被我糊弄过去了。”
“那就好,咱们出去吧。”
两人回到小花园,众人纷纷打趣叶琳琅酒量不行,离开这么久,想必是借着换衣服的借口偷偷去睡觉了吧。
叶琳琅也跟着说笑几句,这事便这么糊弄过去了。
没多久,评判诗文的几人也都从房间中出来,给出自己的评判结果。综合之下,一位姓柳的小姐夺得了第一,叶琳琅亲自奉上彩头。其余人也有各色礼物,就连交白卷的顾瑶也得了一支玉簪子,少说值二两银子。
这一场诗会,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难怪昨日临时决定的事,今日就能有这么多人捧场。这样性格大气、长相明媚还具有“钞”能力的朋友,谁不喜欢。
诗会结束后,顾瑶和洛明洲回到花厅,只见林墨言和叶二老爷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一副和睦友爱的样子。不由一愣:“林大哥,你们这是生意谈妥了喝庆功酒吗?”
林墨言放下酒杯,道:“今日不谈生意,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和叶大哥一定要不醉不归。”
顾瑶和洛明洲迷惑了,怎么就弄成这样了?难道是林墨言为了帮他们拖延时间而故意设下的计谋?看不出来啊,林墨言这么聪明,当真是足智多谋。
这场拼酒最终以两人的酩酊大醉而告终。洛明洲扶着林墨言向外走时,林墨言还不老实地手舞足蹈,嘴里还喊着:“我没醉,没醉,咱们再……再喝,干杯!”
叶二老爷也醉得不行,不过酒品比林墨言好得多,没有发酒疯,就坐在那儿自言自语,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叶家的小厮把叶二老爷带下去照顾暂且不提,叶琳琅的行动倒是方便了许多。两天后,叶琳琅出现在了酒楼,眼睛有些发红。但是大家都知道叶大老爷久病缠身,叶琳琅担忧父亲的病情,伤心哭泣也是常理,因此并没有人觉得奇怪。
因为顾瑶和叶琳琅有参加诗会的交情,这次叶琳琅出门散心来到酒楼,且特意把顾瑶叫过去说话也是顺理成章。
叶琳琅让卿菊到门口去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自己要和顾瑶说说心里话。
卿菊有些犹豫,叶琳琅生气了:“怎么,看我爹爹生病了,我就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卿菊吓得跪地:“小姐,奴婢不敢。二老爷吩咐了,小姐出门在外,奴婢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的安全。”
“我在这里安全得很。再说了,顾姐姐一个弱女子,还能伤我不成?赶紧出去,别耽误我们说话。”
顾瑶也道:“我们酒楼还指望着和叶家合作,我怎么可能伤害叶小姐,你多心了。”
“就是,我着你分明是想偷听我们说话。”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姑娘恕罪!”卿菊磕头求饶。
“行了,出去吧。”
卿菊出去之后,叶琳琅原本傲气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脑袋靠着顾瑶的肩膀,抱着她的胳膊哭丧着脸:“顾姐姐……”
“怎么了,你慢慢说。”
“我爹都查清楚了,我没有想到真的是二叔害了我爹。”
顾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她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