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屏和大皇子抓奸在床。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傻了,顾西望甚至是张大了嘴,见鬼一般迷惑又惊恐地看向报信的太监。
姜琮月眼瞳一缩,第一时间看向了谭太监,只见他泰然自若地问:“在哪?谁发现的?”
她心头一宕。
立刻就明白了。
皇后娘娘,后招在这呢。
果然,她不放过大皇子母子,也不会放过谢锦屏。
孝期出这样的事,这两个人可都完了。
大皇子至今还没有定亲,不知道是看上哪家贵女,但总之是在待价而沽。有谢锦屏这回事,他是没法娶一个名门贵族的王妃了。
直接斩断了他未来大半助力……
而谢锦屏毁了大皇子前途,估计也会受到报复。
这一手太狠了。
她和阿昭对了对视线,心照不宣。
“赶紧过去看看!在孝期出这样的事还了得?”阿昭立刻大声道,“前面的勋贵们知道了吗?谢夫人和她儿媳知道了吗?”
大公主却看明白了,按了按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而是说:“我去。”
转头道:“本宫断断容不得这样的事,母后尸骨未寒,竟能发生这样荒唐无耻的事情?带路。”
她和大皇子没有利益冲突,又是监管丧礼的人,比二公主去合适。
阿昭愣了下,脚步退回来,感激地看着她。
幸好大公主是帮着她们的。
…
大皇子现在已经恨不得掐死谢锦屏。
他死死掐着这个女人的脖子,掐得她面色发青,嘴角都有血迹溢出,贴身侍从吓得不行了,跪下抱着大腿求他:“殿下,殿下!这是谢家的小姐啊!谢夫人今日还在宫里!”
大皇子何尝不知道,但他只想杀了她!
他在御前跪了几天几夜,早已疲惫不堪,从关押陈贵妃的地方出来后,来到从前自己短住过的皇子所沐浴更衣,再去皇后灵前。
他在宫中住的时日短,没什么势力,只能让贴身侍从去烧水找衣服,自己在内室之中,因为太困小憩了一会儿。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就躺着个谢锦屏。
大皇子一瞬间就瞳孔剧缩。
还来不及掩盖痕迹,就有一堆太监宫女端着洒扫工具进来,他们是例行打扫皇子所的,不知道大皇子在这里。
一进来,所有人都吓得愣住了,反应过来慌忙磕头求饶。
“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要是一个两个人,他可以杀了了事。
可这么多人怎么杀?洒扫皇子所的宫人全死了,父皇难道又查不出来?
大皇子全身发冷,生来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完了,那种无力的恐慌席卷了他,他手脚颤抖着,慌乱中只能阴冷地说:“本宫小憩一下,是谁把这个女人带进来的!”
但这解释依然太苍白了,大皇子知道。接二连三的陷入被动,他怕的不是被栽赃成功,而是父皇对他的能力失望了,连这么简单的算计都解决不了。
他掐着谢锦屏的脖子,像死刑犯清晰地等着上路那一刻。
谢锦屏被他掐醒了,艰难地咳嗽着,双眼通红。
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那又如何呢?
这正是她想要的,嫁给大皇子,去西北做王妃,纵然丢了体面,可去了西北之后体面就回来了。
到时候她是王妃,谁还敢说她这个王妃怎么来的?
她艰难道:“大皇……子,是……我,谢锦屏……”
“诬陷……皇后,可是你帮我……的。”
威胁他别忘了他们是同谋这件事,谢锦屏眼中带着决绝。大有一股只要大皇子要把她丢开,她就会鱼死网破的意思。
亦昶的手气得颤抖了半晌,脸上演化不出任何表情来,他从未发现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能如此误事,竟敢威胁他。
这下他狠狠收紧了手,把谢锦屏拉近:“是不是你安排的?”
依谢锦屏的心性,他现在觉得真的很有可能是她自己觉得余生无望,干脆把名声贞节赌上换一个王妃之位。
反正他要离京去封地,谢锦屏做过什么都会随西北的风沙湮没了。
回宫这么多年以来,即便残害亲妹、栽赃母后这么大的事东窗事发,他也没有如此慌乱过,所有的安排都彻底被打碎了。
谢锦屏却柔柔地笑了笑,不管是谁干的,她都当是帮她了。
“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殿下,您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认下我。我有救,父亲就不会放弃我,你还能得到我父亲的势力。”
“若你丢开我,我不仅会向陛下说你在皇后葬礼上强迫我,还要杀我灭口以防牵扯出你更多罪行。到时你什么也没有,我背后没有了谢家,你也不会有的。”
“殿下,你自己选。”
“要我,还是不要我。”
谢锦屏苍白的嘴唇难得有了一丝血色,那是求生的欲望和未来可见的锦绣让她再次活力起来的象征。
她眼中已经看见了漫漫黄沙,天高路远的商柏城,她与西域那些贵族来往的景象。
因而已经完全无法细致地观察到亦昶的眼神。
这个蠢货……
亦昶几乎把牙都咬碎了,阴冷地绽开笑容,她以为这些能威胁到谁?区区谢家,跟了他又如何,不跟他又如何?
再是举足轻重的家族,也不过是他的一条狗!
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怕谢锦屏一句栽赃吗?
就在那一瞬间,亦昶几乎真的下了杀心,手指骨一用力,就在收紧的一刹那——
谢夫人慌乱地撞倒了架子,失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大皇子要杀我女儿灭口!”
她从外面冲进来,在亦昶犹未来得及防备之际,不由分说地把大皇子的胳膊一咬!
亦昶青筋一跳,霎时甩开她,可随后跟进来的却是一大堆人!
姜琮月跟在大公主身后,越过人群,对他悄无声息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现场这么多人,一片刺眼的素白麻衣,亦昶捂着手臂,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神胜似抽筋扒骨,独独定在姜琮月那张素净的脸上。
大公主过来之前,姜琮月叫人去放了谢夫人婆媳出来。
说:“谢小姐不见了,在宫中乱走可是大罪,还得由你们赶紧把她找出来了。”
谢夫人婆媳散乱着头发,惴惴不安地跟着大队人马往这边走,越走越不安,直到走到这里,她看见女儿被大皇子狠狠掐着脖子。
她发疯了一般抓住亦昶的胳膊,跌坐在地上,看着谢锦屏衣衫半解的样子大叫:
“我女儿怎么会这样?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大皇子,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谢锦屏这才劫后余生地捂着脖子,艰难地咳嗽着出声:“娘……我,我已……”
她说着,捂住脸哭起来。
看着这场面,不用说在场的人精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