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三不得不感慨，K最后肯定死于义体紊乱症，只有脑子糊成一团了，才能做出这种将自己所有存款，都交给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事。

如果是他。

就算死到临头，也别想获得他的财产！

他要带着他的宝贝钱一起下地狱。

“……那这些钱怎么分配呢？”牧三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饥渴。

一般来说。

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是钱的问题。

夏冉决定让出大头：“你六我四，将我那部分的一半财产换成蔚蓝制品。”

听见分配额度之后，牧三心花怒放：“我有点爱上你了，宝贝。”

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嘀——”

电梯已然抵达最底层。

掀开的电梯门扉之外，无数神色或焦急、或紧张惶恐的人正聚成一堆堆，吸着烟抱着手肘，不安地等待督察员们过来一一查验身份，核查是否与视频资料中的人员有关……

大厅穹顶之上，璀璨华丽的水晶吊灯垂悬。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出晃眼光芒，灯光暖黄色调，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阴影在这种时候登场。

靠在中央大门边的一位正装男人挑眉道：“这家伙见不得人吗？居然戴着一副滑稽的笑脸面具。”

“你在昆仑山上被冻傻了？”一旁的林寂嘴角拉直，“这是阴影，你难道没看过有关她的直播，将一只野兽送回废弃城邦之中，还给他自由。”

赫辽站直身体：“你知道的，我是个对作秀节目深恶痛绝的人。”

林寂：“那不是作秀……”

“好好好，我投降。”

赫辽举起双手，无奈道，“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你负伤来到昆仑的时候，都多久前的事了？半年？还是一年？非要因为这种事争吵吗？墨莲让我带她说句话，她很想你。

山上的大家都很想你。

我们唯一见到你的途径，居然是通过黎明城的报刊。而你也知道，你在那些媒体的嘴里，可算不上什么正派人物……”

在听完K的演讲之后。

林寂就已经预料到目前这种情况的发生。

昆仑山上的人，一定会来游说他回去。

但他从来都不属于昆仑。

林寂抿着嘴。

“……我们这次本不想下来，但事关那些可恶的人形异种。黎明城里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联系黑羊投放污染种子，这简直是藐视昆仑山的权威！”

赫辽越说越激动，捏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声。但还没等他说完，唯一的听众便离他远去。

他瞬间泄了气：“我又说错哪句话了？”

林寂接过其他督察员手中的查验器，对准阴影的眼眸一扫，不出所料地发出清脆的嘀声：

【认证成功！】

“我刚刚怎么没在地下斗兽场见到你？”林寂收好机器。

阴影抚摸笑脸面具的边缘，语气疑惑：“这是流程的一部分吗？”

林寂：“不是。”

“那我拒绝回答。”阴影抱胸站立。这是十足防备的姿态。

林寂眼眸暗了暗。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一件事。

一件或许他从始至终便弄错的事——夏冉可能不是他的狂热粉丝。

夏冉只是想打败他。

因为在那次亲密无间的近身搏斗之中，她打断了他的一根肋骨，还骑在他身上，以胜利者的姿态拍打他的脸颊。

虽然巴掌扇过来之前，带着一股沐浴露的干净香气。

但是，夏冉显然很享受打败他的感觉。

这不是一个狂热粉丝会有的情绪。

而他却愚蠢得一厢情愿。

并在战斗开始时频频走神，最终被抓住机会打败。

林寂很后悔。

他这几天趴在温暖的围巾卷窝里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那一次近身搏斗打败了夏冉。

那么。

她此刻纯粹厌恶和漠视的目光中，会不会带上哪怕一丝丝的欣赏。

林寂手指微微蜷缩。

却只是站在原地，无力地目送“阴影”走远。

他没有那条死蛇的尾巴，不能告诉夏冉，他不想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