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余脸色铁青,说不出话,眼神好似要掐死韶雪,后者却好似未闻,满脸感激中带着一点点怀疑,“神母怎么了?难道付不起这些珠宝钱,余峨山怎么可能那么穷,真是莫大的笑话,整个神族怕是没人相信”。
“你…”,她脸色涨红,韶雪的话将她堵的死死的,总不能真说余峨山穷吧,她可丢不起这样的人,梓枏冷冷看向韶雪道,“大王子让二位招待我们,没想到偌大高阳氏连个礼物钱都要客人自己付,原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韶雪双臂环胸,扬起下巴用同样的语气回道,“二位的礼物阿姐早已备好送往府中,你们没瞧见吗?还是说瞧见了觉得不如这上亿金珠的珠宝?”
梓余拉住仍想要说话的梓枏,“王姬误会了,礼物是我早时收起来了,阿枏她并不知道,区区这点钱余峨山还是付得起的”,她说着肉疼的翻出金票,掌柜的忙双手接过,生怕她反悔似的,“贵人是否要用些茶点,我这便让人打包送到府上”,梓余半点逛的心情都没有了,她面色苍白的往外走,半点都不想在这地方停留。
嬑悄声对韶雪说,“你这样做她要怀恨于心的”,韶雪摆摆手不在意道,“不妨事,我也没指望着她能喜欢我,这样的人不能惯着,容易蹬鼻子上脸”,连山越好整以暇的瞧着她,韶雪白他一眼,敢情跟来就是看戏的。
梓余这下再也不进那些华丽的商铺,韶雪顿觉无趣的踢了踢石子,“我还当她有多大的能耐”,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韶雪刚转身绥绥就扑进她怀中,“小姨,你跟娘亲逛大街都不带我,绥绥不开心了”,她瘪着嘴说道,瞧见她这副模样韶雪心都要化了,“哪有,小姨带你去买米糖”,小家伙顿时喜笑颜开,嬑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绥绥转头瞧见连山越,“小姨,他是谁,长得真好看,我要他抱”,韶雪满脸惊诧的目光停在连山越脸上,这小丫头前途无量啊,“你喊我小姨父,我便抱你”,连山越跟她讲着条件,“你连小孩子都骗?”韶雪头一次见他这样。
连山越满脸无辜的笑意,“我可没骗她,不久之后的小姨父”,韶雪正抱紧了绥绥不给他,没想到小丫头甜甜喊着小姨夫,整个身子都往那边靠,连山越伸手接过她,“真乖,想要什么小姨夫都买给你”,绥绥开心的拍着手,独留韶雪和嬑面面相觑。
梓余回头便瞧见其乐融融的一幕,她心中的怒意更盛,待众人走近,她看向高阳嬑,“听闻万年前穷桑为天道建了一座高阁,其上能看见整个世间的场景,不知我可否有幸得见”,这人怎么尽给人出难题,万相阁很多年前便被封禁,天道也被藏至天岳峰,就连她们长这么大都未去过,“神母见谅,那里早已被先祖封禁,实在不便参观”。
“听闻那里可见众生之前世今生,开启之法我倒是知晓一二,七王姬丢失的魂魄便与前世有关,难道王姬不想看看吗?”她最后的目光转向韶雪,“你来穷桑到底是什么目的?”韶雪眯着眼睛,目光凌厉的看向她,顿时整个气氛紧张起来。
“北阴天君沉睡多年,如今才醒不久,你的神魂正好出现罗酆山,我想知道你与他是否有关?”梓余眼中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是高阳与我的事,与神母没有什么关系吧”,韶雪冷笑着说道,若说她有什么好心,韶雪是半点不信的。
梓余轻蔑的瞧着她,“这不仅关乎神族,还关乎人族及世间的一切万物,若罗酆山封印废除,届时鬼怪横行,没有人能阻拦,王姬还觉得是件小事吗?”
“阿雪?”嬑同样严肃的看向她,韶雪沉思良久,“好,我带你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可宣扬出去”,梓余眼中满是讥讽,却也无奈点头,韶雪瞧着前方连山越的背影,转身看向献,“姐夫,麻烦你了”,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你放心,我会守好的”,嬑听着韶雪的称呼还是感觉陌生。
高阁每层都有门,却没有向上的楼梯,青砖与花纹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宛如屹立不倒的神兵天将,四人直达顶层,虽尘封多年却无半点污垢,淡薄的云雾在眼前流动,偶有阳光照耀在楼阁中,金色的光辉让整个阁楼都被笼罩在神秘的光晕中,耳边神鹿与百鸟的叫声若隐若现,好似她们正身处于广阔仙境,飞檐上的金铃悠扬,仿佛正在沟通人间与仙境。
迈过门槛,极致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再睁眼众人身处于波光粼粼的白色中,其间空无一物,“怎么做?”韶雪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空灵,梓余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白色铃铛,有规律的摇动着,整个空间的白色随着铃声流动,中间好似什么沸腾着,韶雪探头看去,白色中间是极其清澈的泉水,“将手放进去”,梓余的声音响起。
众人的眼睛都移到那方泉水上,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周围的景物快速的转化,四季交替,星辰转移看的人头晕目眩,忽然整个空间变成了极致的黑暗,如墨般的流动让人窒息,紧跟着是万丈奔腾、橙红交织的火焰,其间好似有什么在痛苦挣扎,随后画面一转,华丽舒适的房中,与韶雪面容一致的女子安静闭目躺着,有人坐在床边紧握她的手,画面的最后,女子坐在窗边瞧着屋外的春光,满面悲戚,不知何故。
空间又变成白色,梓余面色严肃的看着韶雪,后者冷静问道,“若要拿回魂魄,除了去罗酆山可否还有其他办法?”女子的目光在韶雪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梓余摇摇头,“那里是六道轮回的归所,要么轮回,要么他主动放”,她自然说的是北阴天君,可这怎么可能,韶雪陷入了深深的为难之中。
薄奚伏炎的牌位前,两个薄奚怀闻一站一跪,“为何不给自己新的身份?”薄奚怀闻跪拜完起身将香火插入炉中,路寒衣则一副于己无关的模样,“我以你的身份给的,那不叫给,叫偷”。
薄奚怀闻起身又拜了三拜,“何至于此,有个事想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