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是个干净明澈之人,那司马家就承认这是他们家的表公子,不遗余力的叫他走得更长久。
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试探,真正把李修当做自己的表弟,使劲儿拍着李修的背笑道:“走,换身衣裳去见你外舅父。”
“是,还请堂兄等我一等。”说着就行礼,待司马文和点头后,才进屋去,
“阿郎。”一个清秀的男人搬来一把椅子,又接过一盏茶,奉上来。
司马文和坐着,看阿峰带着几个人沉默又麻利的把行李运进运出。
“人都到了吗?”他掀开碗盖却不喝,吹了吹浮沫问道。
“大人们还未下朝,各女眷们都齐了,只是大房公子称病,二房公子出门去了,只有三房跟咱们的是全齐了的。”
“嗤——”司马文和嗤笑一声,摇摇头:“随他们去吧。”
阿峰面不改色的从一旁经过。
..........................手动分割线....................
“祖父、父亲大人敬启:
儿跪叩首,敬禀。
自离家门,日夜思之,恐祖父悬念。今特修书此简,报平安,望君宽心。儿旅途顺遂,天公作美,风雨无阻,已至汝南。
汝南繁华,礼教完备,然儿不敢有怠,笃学不倦,冀早成大器以报养育深恩。此间生活无忧,诸事顺遂,敬请二亲勿念。
家中诸事皆安否?祖父身体康健否?喜宝是否仍郁郁不乐?切望回函以解儿之挂念。
敬祝:
安康如昔,福寿绵长。
儿敬呈。”
李伯看完信,长叹一口气,丢给一旁眼巴巴的儿子。
修儿定是报喜不报忧,想想世家定然是规矩森严的,也不知道修儿能不能应付得来。
喜宝的信则是额外的,喜宝拿着李修给她写的信,乐的见牙不见眼,欢欢喜喜的跑去了厢房,趴在床上拆开。
李修给喜宝写的就活泼了许多,没用什么敬语雅言,说的大白话。
“喜宝妹妹,见信安。我已至汝南安置完毕,一切都好请勿挂念。不知家中一切安好?习风没有金云的陪伴,加之路途遥远,近日有些焦躁,非我旁人等闲不得近身,我只能放课之后再去马厩喂它,司马家一切都好,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还有新鲜果蔬可以喂习风,习风只有吃饭时才是最开心的。
我将家里剩下的几套长生轩的套盒,送予了司马家的堂兄弟姐妹们,年小的女眷们最喜欢香皂,大多最喜欢玫瑰与茉莉香,可加大量产,外舅母堂姐偏爱玉容膏,问什么时候汝南也能有长生轩,每次玉容膏都很难抢。
表兄还有外舅父很喜欢你做的药茶,外舅母喜爱你送的那株玫瑰,很是赏玩了几日。
文和堂兄很和善,带我去逛了汝南的庙会,繁华似京都,还看了打铁花,甚是绚烂,希望能与你同游。
汝南吃食不及家里精致,但也可入口。我买了汝南这边女童时兴戴的头花,随信奉上,颇有趣味。
我于汝南念书,家中若有任何事情,务必告知于我。
祖父年迈,劳你多多监督,所见所闻,常常写信。
我于京城等你。
愿安康喜乐,盼复信。
李修字上”
李修带走的套盒,是赵大郎从县城关了的铺子里背回来的散装,喜宝给配了几个盒子,送给女眷们很体面,毕竟长生轩的东西有钱没处买。
喜宝的目光在香皂,与玉容膏的字眼上面看了很久,默默地起身,放好李修给她买的头花,就去书房去找她李叔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实甫、喜宝、包括赵二郎都忙得脚不沾地。
喜宝觉得长生轩的生意不能荒废,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们不能坐吃山空,现在就要想办法把长生轩作坊的生意开起来,叫村民们也有几分保障。
赵二郎在经过前些天的昏头后,开始清醒稳重了下来,不知怎么与小慧说的,反正消停了很多。
他托喜宝求了李实甫,跟着李实甫再长长见识,学一学怎么经营管理。
李实甫手上有好几条商队,赵二郎有个大胆的想法,他也要养商队,把幺妹的东西运送到大江南北。
可原料是个问题,最近赵二郎跟着李实甫就是在处理长生轩猪油羊油供应的问题,西域那边的胡人虽有大量的羊油,但是喜宝还是偏向于造福大槐村的乡亲们。
她想要稳定的供应链,以前的猪板油与羊油,都是李实甫找人收的散户的,所以时间久,货源也不稳定,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长生轩的作坊就开不下去。
而西域人有大量的羊群,从数量上就比散户要集中的多,但是往返也会有消耗人力物力,但好处是走官道有保障。
有好就有坏,油运输成本和时间上的延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从西域运送油至大槐村,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沿途可能会面临天气、地理环境甚至是盗匪等不确定因素,跨越多个地域的运输意味着需要更多的人力和物资投入,其中要耗费的成本不可估量。
羊油的质量和保存也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综合考虑之后,喜宝与李实甫决定派人去西域开作坊,专门制作香皂,这样来回运输的只有香精与皂化剂,大大降低了运输成本。
以西域为中心,向四周开设长生轩的分店铺,做好的香皂就发放至分店铺中。
光是西域开作坊就已经是个大工程了,赵二郎想要接下这个活儿,主动要去跑一趟考察。
喜宝还觉得不够,只是这样还没办法把铺子开到汝南去,他们这边也要顾及,毕竟她答应过李修,他在哪里,哪里就有长生轩的铺子。
西域那边的资源到不了淮扬,所以喜宝日思夜想,终于给想了个办法,除却西域人的油之外,她还想购买羊群跟小猪仔,给作坊里的每户人家发放猪羊。
猪羊就作为乡亲们的私有财产,前三年不许杀,只能养。等猪羊长大了,可以卖给作坊,肉给珍湘园做饭食,奶与油可以给作坊提供原料。
这种新奇的想法莫说赵二郎,就连浸淫商场多年的李实甫都是头一次听说,虽然要花很大一笔银两,风险也很大,但是带来的收益却是难以估量的。
这样就算西域那边没了产量,靠着每家每户的羊油猪油,他们这边也能支撑下去。
李实甫头一次以一个商人的眼光去看待喜宝:真是有仁心,又精明的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