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彬听着安悦和母亲一唱一和说着罗家的事,心情很不好,想争执几句,又觉得没必要,多说几句,家里肯定会闹起来,他索性闭嘴。
男人少言,家和万事兴。
宁锦瑟和安悦口中所说关于罗丹和他的家人的话,可能就是世人对罗家的认知和评价。
罗家虽然在县城买了房,为了生存,罗海洋和王秋红夫妇负重前行,家中没有工作能力、日渐老去的父母,被忽视的长女,调皮的次女和幼子,他们为了养活这一家子,不能有半点松懈。
活着都难,还谈什么生活品质?夫妻俩相亲相受,相互扶持,不偷不抢,用双手赚钱,他们平凡普通的活着,没有影响到谁。不该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
宁锦瑟选中租罗家的房子,当时也是贪图罗家罗海洋夫妇好说话,又是新房,租金价格低,临街,方便。
转过头来,时过境迁,由着女儿安悦高高在上将罗家说得如此不堪。
安彬为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汗颜,他也曾和母亲妹妹一样,狗眼看人低。
搬到罗家三楼后不久,因为看不惯罗家奶奶成天不停地骂人,还有罗佳和罗天星两个小孩的打打闹闹,安彬真的说过罗家的不好,他的嘴其实也很损。
离开几年后,安彬找罗丹,再次上过罗家三楼。他们以前住的三楼,保持得和以前一样干净整洁。
罗丹去洗漱时,安彬还轻轻踱到以前自己住过的房间门口,偷偷地朝里面看过,里面摆设还是他以前住时的模样,只不过床上换了凉席和蓝色的夏凉被。以前的夏天,他也是这样的配置,看着房间熟悉的一切,仿佛他从未离开。
想起自己和罗丹同睡过一张床,安彬当时心里的粉红泡泡直往外冒,直到转头看到熊炜,才黑下脸来。
罗丹真正入安彬的眼,是她坐在楼梯口悲哀却自制的模样,那双眼里有着倔强,但她并没有大声争吵反抗,安彬瞬间读懂了罗丹心中压抑的痛。
罗丹被燕妮说过脏、臭之后,很注意自己的个人卫生,特别是手指甲,绝对不允许有黑色脏物存家。她家的衣服,奶奶怕浪费水,一定要集齐很大一堆,才用洗衣机洗。罗丹不行,她都是自己手洗自己的衣服,从不让自己的脏衣服隔夜,就为这件小事,她被奶奶追着骂了许多年。
安彬看到的罗丹,衣服虽旧,洗得发白,但任何时候都是干净清爽的,他知道罗丹和安悦说的不一样。
但那又怎样,在家人面前,安彬连维护罗丹都不敢,安悦滔滔不绝地说着,不知停歇,母亲添油加醋,父亲隔岸观火,清妍等着他出声,正好揶揄他。
安彬能怎样?他承认这都是真的。他为什会失去罗丹?因为他站在高处俯视罗家和罗丹,他对罗丹的喜欢和付出,想着罗丹知道后,必感恩戴德。
安彬一点都不慌,他相当自信,只要他突破自身,勇敢表达,罗丹肯定会选他。
当安彬精心设计的表白被熊炜打破后,他并未反思,直接接受了清妍。
安彬现在不如意,才让他又怀念起心底罗丹的好来,没有得到,才更珍惜。
听到家人越来越放肆的话,安彬觉得喘不过气来,扒了几口饭,自顾自坐到沙发上玩手机。
宁锦瑟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儿子,沉疴还得下猛药?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和安百康说着:“五一我回去了一趟,路过罗家早餐店,听说那罗海洋脑梗,差点命都没了,治了,留下后遗症,成了个瘸子,楼下早餐店也卖了,老的老,小的小,一大家子,听听都怪吓人的,以后全靠这刚刚工作的罗丹养着。听说罗丹争气,找了个国企,那又怎样,一拖六,哪个男人敢挨她,一拖六啊,金山银山都会被她搬空,不是个亿万富豪,哪里敢娶她。”
越说越离谱,安彬实在受不了,站起来吼了一句:“人家的事,要你们瞎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