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半,峰会结束,安烨接着去参加一个商务酒会探听市场八卦,有几个行业内的人士在激烈讨论红山矿业和尚锋锂源的股票涨跌。
个子高的男士不屑道,红山矿业敢说延期投产是因为人家还有铜、磷、金等主营业务!尚锋就剩个锂,如果不报喜不报忧,敢说“延期投产”这几个字,下一个股东抽资,银行抽贷的就是它!
个子稍低的男士接话道,市场下行的时候,按利润,按现金流估值……
安烨没有插话,摇摇头端着杯子走开了,这些信息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意思。
酒局至一半,又有美人来找安烨搭讪,他似乎很讨女人喜欢,大约是长得不差,身上又有一股子钱味,看皮囊和气质就很像那种钻石王老五,腔调很足,所以无论到哪总是很快能够吸引女人的目光。
这次他倒是没开口朝人家借钱,而是不小心把酒洒人家身上了,等人家狼狈收拾的时候,他一声抱歉就消失在人群中。
在酒局中消失的安烨来到了潘商屿家住的青峰园。
青峰园是随阳市顶级的山水别墅,别墅南侧就是风景优美的青峰山,所以能入住在青峰园的人非富即贵。
二人碰面后在潘商屿家的花园里喝茶,葡萄和紫藤似乎在争他们身后的凉亭,一半叶一半果地垂落如席,蛐蛐在草地里鸣叫,秋夜冷浸,令人心胆澄澈。
“阿烨,你最近忙些什么?”潘商屿喝下一口热茶后问他。
“都是瞎忙,前阵子去澳大利亚收了一个铜金矿,前几天和邮沪的王宾吃了个饭,打算买他们手里华法人寿的股权。”安烨斜靠在椅子上有些百无聊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茶几,发出几声闷响。
生意上的事,不管是八个亿,还是一个亿,在他眼里和工厂里打螺丝的活计也没什么区别,乏味无聊。
他早已过了见钱眼开,嗜钱如命的年纪,如今正进入事业和心灵的倦怠期,行为上可以精准的投资和收购,而心灵上则麻木地看待一切得失。
“哦?多少钱收的铜金矿,那个铜矿叫什么名字?”潘商屿问。
“CPM铜金矿,8.1亿收的。”
“人民币?”
“美金。”
“我说嘛,CPM铜金矿怎么说也是澳大利亚在产的第四大铜金矿,我说8个亿怎么拿得下来。还有华法人寿不是国有股份吗?要买他们的股权是要经上面财政部审批的吧”
“是啊,所以让贾闵山安排京北办事处的人去找财政部的刘秘书走走关系。”
“我说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个被邮沪抛弃了的华法人寿,我看也不是什么优质股,没必要花费脑筋接盘过来。”
“之前没玩过保险,好奇。”
听他这话,似乎已经料到了接盘过来会亏损,潘商屿一时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了,花一个多亿百般周折接盘过来就为了用来玩?
明知不可以为而为之。
究竟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