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那声异响,安烨脚步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而已,如果不是仔细盯着他看,甚至难以察觉。
钱瑞见状,连忙俯身把垃圾桶里的戒指捡起来,又塞回天南星手里:“天小姐,我知道你一直在资助孤儿院,这个戒指就当是我们先生捐给孤儿院的新年礼物。”
钱瑞说完匆匆跟上了安烨的步伐。
天南星被钱瑞点醒,她反应过来后不禁自嘲起来,戒指被她紧紧握进掌心,是啊,你在高傲什么,差点丢掉一千万。
实际上钻石折现率很差,别看耗时耗力设计出来的钻戒,五百万能找到卖家就不错了。
但也总比一分钱都没有的好。
这边安烨上车后,司机老伯瞬间感到车内严寒,今天雪是下的不小,可是车内明明有开暖气,怎么会突然这么冷!
钱瑞也感觉冷,好像全世界的霜雪都在这一瞬间涌入车内……他甚至感觉到安烨在发抖,接着哐当一声巨响,安烨抬手把车窗的钢化玻璃砸碎了。
人愤怒的时候,拳头竟然可以当锤子使用,可以一拳砸碎5毫米厚的车窗玻璃。
他的右手顿时血流如注,钱瑞解下自己领带替他包扎,叫老柏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
农历二十九的凌晨,天南星开着车回到了自己出生地--绿城。
她长期生活的城市随阳市,是个新一线城市,而绿城是一个三线城市,她的父亲天炜在本市开着四个规模不小的汽车修理厂,资产在五千万左右,这样家产在绿城虽然排不进前二十名,但商圈内有头有脸的人都认识他。
天炜是一个合格的酒友,相貌又生得端正,上得台面,商圈的交际网内,哪里有应酬,哪里需要绿叶,就会把天炜叫过去做陪客。
天南星小时候经常想,他爸或许不是个鸭子,不会在外面乱来出卖色相,但一定是只鹅,被人利用来利用去的呆头鹅,一只深夜也不懂得回家的蠢鹅。
或者回了家就会对着年纪还小的女儿嘎嘎乱叫,以女儿八字不好为由粉饰自己的平庸。
天炜这个人很势利,也很会和人打交道,尤其很会和比自己有钱的人打交道,在越有钱的人面前他越谦卑。
在穷人面前他会化身智障,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也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可他偏偏又很喜欢跑到穷人面前炫耀,炫耀他的百达翡丽,炫耀他的宝马,炫耀他的雪茄,尽管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雪茄不应该点燃而应该熏燃,不应该用普通打火机点燃,而应该用无色无味的点火装备助燃,因为带有气味的点火装置会让雪茄染上奇怪的味道,直接破坏雪茄的口感。
但人是复杂而矛盾的生物,每个人都不可能一无是处,也很难对一样事物有绝对的爱和绝对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