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范钟……打扁你……”飞船上，正在酣睡的月若芙质也说起了一句梦话。伞在座椅下的货物堆中，静静平躺。镇缪还打算去采购些药剂，地下的激汞价格可是地面的一半。好在，车上有商人直接在专门车厢兜售商品，镇缪便打算过一会儿去。

时间，或是历史。临近的历史，美其名曰：政治。

人类的公元5070年，生纪年七十五亿年零三十一年，黑星月月初。火形明还没有醒来，镇缪还在军队中，涂露刚刚毕业，苏还是“恶”，修克洛琴还在游历，焚天还在凤老那里学习，月若芙质还在盟内工作，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

“这把武器虽是上古级别的，但是已经报废，便宜卖给你，这把武器已经经过许多手，用过的都说差，我卖你三银花都嫌卖贵了。收你九十铜草，这把武器还不能融了拿去做其他上古武器的修补品，真是废物……不过也算废物利用了。”

“买。至少有一把长矛。”瑟樊斯排出了一银花四十铜草。“帮我找五十铜草，刚好拿去吃饭。现金拿着实在。”瑟樊斯拿着绿色的硬币在手中搓。反正里面有特制芯片，也不怕电磁干扰。瑟樊斯在雾河市的宇宙广场闲逛，看到一个小摊，便过来瞅瞅。

“送魂人在此！别想跑！”瑟樊斯正在进行一场追逐战，他正帮助警察追一个外星矮人。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民间的正义警察可多了，边上路过的老太太都会来帮忙抓坏人。“那人偷了文物！乡亲们快搭把手！”警察大喊着，周围的人民群众也一块扑了过来。倒霉的小偷，和一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矮人最终在宇宙广场被包围了。

瑟樊斯把小偷用枪盾挑了起来，只有小孩子高的矮人小偷被挂在空中。矮人小偷也是打伤了几位民众，其中一位突然咳嗽剧烈，嘴中喷着紫色的“云雾”。

“大家退开，是孢子尘肺病。这位工人先生，呼吸医院就在南边一千实，快呼叫传送师……其他几位民众也去呼吸医院的正常外伤就诊部治疗。”警方安排妥当后，瑟樊斯也去呼吸医院检查了一遍。

“这位医生看上去好帅呀……好像还没结婚呢……”边上的女患者们偷偷聊天，丹提斯特还在规划着给嫌犯矮人做外伤检查。

“轮到你了……人没什么问题，怎么右手上是金属过敏，还是武器掉色呀？黑成这个样子……”丹提斯特帮瑟樊斯看了一下，没发现大碍，便放走了瑟樊斯。瑟樊斯还在抱怨武器居然会掉色。

可那把武器没有掉色，还是玄黑的长柄，雕镂满了各种符文。“古东语……我又不会……暗彩……暗彩族？不是早就绝种了嘛……估计是不值钱的文物。难怪会成为旧金属……”随着瑟樊斯回到暗彩市，在市中心的住宅内，他随手把伞插在了家门口种植伞草（一种像荷叶一样的独立植株，下雨时叶片张开吸水，雨停后收叶子，用茎光合作用，是地面上才经常用的植物，直径有一实，高度小半实，全株白色）的位置。伞草已经休眠很久了，整株都发黑。

“真像伞草，但是它是一把枪盾。古人也是根据伞草的原理发明了这种武器吧……”

瑟樊斯洗漱后，沉重地倒在了像一样的床里。在梦里，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可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而赴死，死而新生……”

“哈——根本没睡好……”瑟樊斯早早爬起来洗漱，然后稀里糊涂做好了早餐。很快，他出了门。“今天没什么案件，也没有什么鉴定请求，更没有跑掉的魂魄……清闲。”瑟樊斯在岗位上直接摸鱼，刚刚登记了武器管理，给这老枪盾上了主人标志。现在买了一套保养工具，又是擦又是涂的，枪盾都油腻了起来。

“没事情蛮好的，至少大家都很平安，今天又是安详美好的一天……”其中一位男同事刚说完，就被边上的骷髅同事指着骂。“每次你说完这句话都没有好事发生！”

不过，今天真的没啥事情。但瑟樊斯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整个都黑掉了。瑟樊斯赶快订好了看病时间——今天“下午”。

“我去看医生了，说不定是什么真菌疾病，你们要注意防范……开窗通风。”

“慢走，瑟樊斯前辈，注意身体。”

“下一站，暗彩市第一群众医院，请需要下车的乘客不要落下随身物品或行李……”

“不知道。你的手生理上没事情，去魔法伤残鉴定科挂个号……下一位……”

瑟樊斯把皮肤科门诊医生给的条子给了魔法伤残鉴定科。在最高尖端的仪器精确扫描后，瑟樊斯坐在分析室外等待结果。

“33号患者，请进……这种变黑的魔法……你身上的是保护咒语，不是加害咒语，不过副作用居然是变黑……不对，我们没见过这种古怪的病。你有什么家族史吗？”

“没有，家里人都没有绝症基因或者反噬魔法的基因……”瑟樊斯直接否决。

“奇了怪了……你没有碰什么东西吧？”

很快，瑟樊斯拎着枪盾去检查了。

“都没问题……奇了怪了……这把武器也没问题，就是这武器年代有点久……至少三千万年前了……不过它是三千万年前的废料。只能算低等文物……你家祖传的？”鉴定员戴着手套，轻轻拨弄着盾架骨。

“在雾河市的宇宙广场的武器地摊买的，摆摊都有合法执照，这一单能查。”瑟樊斯看着发黑的右手，不知所措。

“都没什么问题，拿回去吧。就是这武器……是活的。活体武器记得申报。可能是里面的精怪在保护你，不过这武器精怪不冒出来，你拿去重新登记，顺便去解咒科解咒。”

“手的颜色是恢复了……解咒科的医生可真厉害……”瑟樊斯看着自己恢复的右手，法术隔绝袋把枪盾包得严严实实。

这警局、医院、民政局的来回，可把瑟樊斯搞得够呛。一周十天，可是没有休息日的。虽然上班基本是五小时轮班，但也够累的。一天十个小时上班呢（这里一天五十小时），不过那些科研人员更累，据说有人研究圆周率时，在记录圆实值（圆实值就是π÷2.5）的时候漏了数字，心态大崩。

“活体武器？我拿来扫描一下……把袋子摘了，我会隔绝法术，不会受伤……”登记科的人把枪盾放在了一台鉴定仪器内，枪盾发出阵阵抖动的金属声。

瑟樊斯隐约看见枪盾里有一条牛头蛇。“招出来了……长得蛮奇怪的。”一条幽蓝色的绵延大蛇，头就是地球蛇的头，鼻子的位置伸出俩触须，头上眼后的位置长着水牛一样的角。毕竟，这里可没有蛇这种动物，有四肢两肢或者六肢以上的动物，但没腿的动物这里不会有，最差也是两条腿拖着一条大尾巴的啄食兽（无毛，肤色发红，大概有一人大，拖着大尾巴是身体内脏，身上有大量鳞甲，类似蜥蜴加鹦鹉，双眼位于前侧，不是两侧，纯素食，以树苗、蘑菇为食）。牙齿整齐一排，围着嘴里一圈，像人一般，真是奇特。

“会说话吗？”瑟樊斯戳了戳牛头蛇。那蛇飞快地盘延在了瑟樊斯的脖子上。“我哩个王哟（地下城口语习惯，地下城之前也是王朝，不止暗彩族是王族的）……这……什么东西？”瑟樊斯直接上手扯，双手和脖子都都开始发黑。工作人员一个隔绝法，不仅去除了瑟樊斯身上的佑护，同时又把蛇装在了磁场笼子里。“只要让武器离它近一些，它就不会死。你要不提着回家吧？”

“沉死了……明天还要把笼子还回去……我的王呀……你到底是啥？说一句话呀……要不找一个语言学家用探脑器（分析脑波，可以用于修改记忆、沟通、感知情绪的机械）扫一扫……对了，我自己有一台……我找找……怎么用来着……好了……”

在新式建筑的家里，大门在东，客厅为中间，南边是厨房和书房，书房在厨房左边，北边是晾衣阳台。西边则是过道和厕所，往里走左右方向都是房间，左方向的房间是储物间，还有一个花园阳台，而右边是睡觉房间，还有一个厕所也在里面。瑟樊斯拿起了探脑器，隔着崭新的笼子对着牛头蛇的脑袋开始扫描。“磁场干扰好严重……切换成声波模式吧……也不行……这声波模式真吵……一直嗡嗡嗡……再用用射线扫描，光扫描应该能抵得住磁场干扰……唔……你好？”瑟樊斯的声音通过波段传入牛头蛇的耳朵里。

牛头蛇不为所动，根本不搭理他，生气地转了头，当然，这些情绪是探脑器分析出的。“你好？”他用手作死轻轻戳了一下蛇的皮肤，软乎乎的呢。

“吵死了，把你的破机器关了，别打扰圣王（皇室都会这么自称，十王时期的王族都是如此，直到日羿族灭亡）我休息。”大蛇露出了人一般的牙齿，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瑟樊斯。“快把我放了，我快要被你闷死了……”

“不行，你要对我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瑟樊斯摆摆手，也不听牛头蛇喊叫，便洗漱完毕，睡觉去了。

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个影子，更加明显了。

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影子接近他。

“把本王，放了。”一个浑身伤痕的女人紧紧掐着瑟樊斯的脖子。她的头上有着一道明显的疤痕，不像是死前受的伤。瑟樊斯根本无法挣扎，浑身“大汗”一个劲地流——但是他没有汗腺。鬼族是没有汗腺的，他们非常耐低温和高温，多年的演化让他们免疫温度影响呀！

那些，是他的血。他的血一个劲地从身体各处钻出来，透明的鲜血富含丰富的血透蛋白（（C?H?N?O）?CsBe?），这东西在地球环境无法形成，别老想着造了）。他尝试不断挣扎，却无力回天。

“哈……呃……啊……”瑟樊斯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从床上滚了下来，浑身颤抖。他云里雾里的脑子已经进入了不清不楚的状态了。

“呃……啊……疼死了……蛇……还在笼子里就行。”瑟樊斯捂着自己的脖子，脖子居然隐隐作痛。“过来，瑟樊斯，放了我。”大蛇眼睛发光，似乎想操纵瑟樊斯，但瑟樊斯不为所动。

“发啥癫呢，你癫癫呢……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瑟樊斯通过反光看见了自己变得黑白相间的脸。他的半边身子变成了黑色，和半白的脸完全不对称。脸倒是半边黑，但没有黑到眼睛，上面全然融入了他的肌肤，彻底去不掉了。他的右半边基本发黑，右手也黑了，右腿也黑了，左腿也黑了，不过身体只有右边一点点黑，但这一条非常明显的黑线，直接把他毁容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