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沉默许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起身罢,日后切不可再行此等无聊且徒劳之事,朕与云儿之间的情分,岂容你随意插手干预,说吧,此番前来找朕,所为何事?”
皇后满心委屈,却又无处宣泄,只得强自镇定,轻声说道:“眼瞅着又将迎来一年一度的宫宴,臣妾思量着娴妃的位分是否也该晋升一下?”
乾隆眉头轻皱,似有不耐之色一闪而过:“此等琐碎小事,你身为后宫之主,自行定夺即可,无需特意来问朕,若再无其他事情,朕便回养心殿了。”
皇后静静地站着,心底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翻涌不息,却又难以言说。
娴妃晋为娴贵妃,这本该是后宫中掀起波澜的大事,可在皇上的眼里,竟似是不值一提的琐碎末节。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与自嘲,心中暗自叹道:在这皇上的心中,除了云云,旁的人和事恐怕都如那飘散的轻烟,无足轻重吧。
她与皇上相伴多年,又怎会看不出皇上对云云的特殊情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眷恋,是旁人无法触及的深情。
情之所至,她终是忍不住微微启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甘,“皇上,您当真对云云已情深似海,甚至愿意为了她,十年都不曾宠幸嫔妃是吗?”
乾隆的脚步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微微一滞,他的背影在这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有些僵硬,似是未曾料到皇后会有此一问。
皇后一向是聪慧过人的,往昔诸多隐晦之事,她即便洞察于心,也总是默默藏于心底,从不轻易挑明,可今日,这压抑许久的疑惑与委屈还是冲破了理智的枷锁。
然而,乾隆并未回头,那明黄色的龙袍衣角随风轻轻摆动,似在诉说着主人的决然。
他仿若未闻皇后的质问,依旧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那长长的宫道尽头。
空旷的宫殿里,只剩下皇后一人,形单影只,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乾隆离去的方向,那渐行渐远的明黄色背影,如同在她心中划下的一道深深伤痕。
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却被她咬着下唇,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乾隆缓缓步出长春宫,抬眼望向天边那一抹残霞,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宫室美景之上,只在心底不住琢磨:今年该给云儿送什么样的礼物才好?今年可不同于往日,毕竟在这一年,他终于明确了自己对云儿的那份特殊心意。
送礼,自然得投其所好,可那云儿,好似对世间万物皆兴趣寥寥,独独钟情于吃。
乾隆正苦思冥想,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绝妙主意,他当下也不回养心殿了,脚步一转,向着御膳房的方向行去。
那御膳房平日里虽说也是热闹非常,可今日乾隆这一来,却好似平地里起了惊雷。
御膳房的总管太监率先瞧见乾隆身影,唬得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紧接着,一众御厨也纷纷跟着跪地请安,整个御膳房瞬间被一片惶恐不安的寂静所笼罩。
乾隆瞧着众人这般模样,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后道出自己的来意,众人听闻,不禁面面相觑,皆露出诧异之色。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纡尊降贵,亲临御膳房,为的竟是学做饭,而且还指名道姓要学做那道红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