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可真能扯。
年初三那天,见母亲精神有所好转,自己的生活也能安排的明白了,灵生放心了许多。
她原本打算接了母亲去县城住一阵子,自己可以亲自照顾她,奈何母亲拒绝得很干脆。
理由是自己还能经营“四海旅社”,又不是无业游民,老头子走了,他的家业还需要自己来守护,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会把旅社经营着,绝不会关门歇业,任老头子辛苦打下的江山在自己手里荒废败落。
四海旅社的生意是萧条的,没有了昔日的繁华,但终归还有着来往的宾客。母亲依然是兢兢业业地经营着父亲留给她的事业,毫不含糊。
灵生听她说的这般在情在理,也不勉强。只是自己要回去,文文要补课,需要为她打点打点。
再说了,趁这个机会逮着高星做最后的谈判,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也给自己的家庭一线生机。
大过年的,那个狐媚子也要回家过年,总不能还在松林镇守候着别人的老公去陪她吧?
灵生也不事先告诉女儿自己要提前回家,免得走漏风声,高星再躲出去不肯面对自己,那可糟糕得很。
怀着忐忑的心情,灵生踏上了归程。
坐在大巴上,灵生疲惫地闭目养神。
来时的路一步步接近乡情,她像一只急于归巢的倦鸟般归心似箭。回老家的感觉怎么那么好?
古色古香的老街,朴实的街坊,熟悉而亲切的山川田园,多想一觉醒来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而这漫长而煎熬的前半生,只不过是自己不小心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已逝的岁月和乡愁,像一幅褪色的画卷,却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越发浓烈,因为再也回不去而令人心酸不已,怀念不止。
眼前是走不出的迷境,看不清的未来,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去讨好生活,讨好身边每一个人,然后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被窝里暗自垂泪到天明。第二天,依然强迫自己挺直了背脊,做个深呼吸,义无反顾地没入来去匆匆的人潮,不停为自己加油打气,告诉自己“扛住了”。
离乡越远,灵生的心情越是低落。不知何时起,那个她生命中最重的三口之家,越接近就越令她产生彷徨不安。
那个家里,此时只剩下一个自己生养的女儿还让她挂念着,不然,如果可以,她很想逃离那个家。头也不回地逃离。
这样的念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可以,除了女儿,那里是她人生的根据地,她在那里付出了太多心血,做了太多牺牲,又怎舍得割舍?
还有那个人,真的真的不值得一念了吗?为什么一想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内心里其实不仅仅只剩下怨恨而已?居然还有不舍,还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