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在家里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想大笑,却又忍不住心生恨意。
姜书漫命太好了。
没了陆宴和,还有顾谨川。
一个比一个尊贵。
而她,只能窝在这宅子里,和一帮蠢女人斗。
沈既明从前也是纳过妾的,刚和姜思弦成亲的时候,连她的房门都进不去,又离了京城,前程渺茫,心中郁怒,便纳了一房小妾。姜思弦自然不允许,她连东宫太子妃都敢杀,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沈既明吃了软饭,也不敢把姜思弦怎么样,只能忍着。
没几个男人会把女人当回事。
直到方氏的出现,方氏是沈既明乳母的女儿,嫁过人,可惜丈夫死得早。
沈既明对这个女人很不一样,护得十分仔细,且还有个做官的哥哥。
姜思弦没能弄死她,却落掉了她的孩子。又以八字冲撞为名,将她送去了庵堂。
谁曾想等他升官回京,还不忘把这个女人带上。
更没想到,她养了许多年,居然还能再度怀孕生子。
沈清禾比她娘干脆,方氏以后都不能生了。
男人的情谊,比不过对传宗接代的执念,沈既明终究还是有了新人。
从前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女人终于被嫉妒冲昏头脑,变成了第二个姜思弦。
但她比较幸运。
因为她哥哥很受皇帝器重,已经做了并州刺史,兼防御史。
沈既明刚荣登家主之位,也不可能再闹出休妻的丑闻,所以方氏这个当家主母的地位不曾撼动分毫。
当然那只是在外面。
对内,沈清禾独掌大权。
但比起姜书漫可以为兵为将,宅子里那点权力实在微不足道。
怎能不恨呢?
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凭什么姜书漫可以天地遨游,她却永远只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子里?
温之玄回京后就没再来看过她。
现在大约更没心情了。
温之玄是没心情管她,他正在接待‘贵客’——姜以清。
“贸然叨扰,还望国师见谅。”
他彬彬有礼,举止谦和,一点也没有世家子弟的骄矜傲慢之气。
温之玄不喜欢姜家人,但见他眉目间与姜书漫有些相似,倒是没有冷脸。
“姜大人客气。”
坐下来,喝了茶,他才问:“不知姜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何故?”
姜以清并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听闻国师是三年前五月入世,但六月才入鄂国公府,不知这期间去了哪?”
温之玄瞬间警觉。
姜启锒铛入狱前压根不知要对付他的是何人,身边的亲信也一概被抓了起来,纵有消息传去安国公府,也不可能供出自己来。
毕竟连姜启都没将自己和从前那个温之玄联系在一起。
可姜以清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姜大人何故有此一问?”
“国师不要误会。”
姜以清淡淡一笑,“国师应该也知道,前些日子被参的长安县知县姜启,是我姜氏族人。故而家父去调查了他从前的所作所为,从一个捕快口中得知,曾经抓过一个和国师同名同姓之人。”
温之玄瞳孔一缩。
姜以清仿佛没发现他的异样,继续道:“说来也巧,那人也自称是修道者,初入尘世,没有户籍,才落入府衙中,被打了一顿。本是要发去做苦役的,但二十板子下去,伤筋动骨,没扛过来。”
温之玄微微扬眉,有些诧异。
当时姜启的确下令杖刑,但打了没两下就叫停了,偷偷的将他带回了府。
他本就没有户籍,衙门未有记档很正常。
一个黑户,死了随意丢进山里喂狼也是寻常事,没人会在意。
姜启干缺德事自然不能留下明面上的证据,他又逃走了,时隔三年,姜家还能查出‘温之玄’这个名字,也是很了不起了。
最隐秘的耻辱未曾被人知晓,温之玄稍稍松了口气。
姜以清看着他,似疑惑的问:“可世上当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