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狼吞虎咽。
萧意棠心疼坏了。
女儿昨天只吃了早饭,到现在已整整一天没进食了。
可不是饿坏了么?
老太君轻轻给她拍背,“慢点吃,别噎着。”
四盘点心,加起来也没多少,姜书渺很快就吃完了,也就勉强塞了个牙缝。
好在厨房那边速度快,先给她煮了一大碗面。
她吃着吃着脸就埋进了碗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抬起头来,含含糊糊道:“窝还要上学。”
萧意棠一边给她擦嘴角的油渍,一边道:“我让人给你请了假,今天不用去太学了。”
姜书渺心花怒放,直接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娘亲最好啦。”
萧意棠见她又活泼精神起来,也跟着露出一抹笑。
姜书渺一边吃,菜就一边上。
鸡鸭鱼肉珍馐美味摆了满满一桌,最后全都进了她的肚子,连汤汁都拌饭一起吃了。
她向来胃口大,这次又饿得狠了,萧意棠迟疑道:“吃饱了吗?”
姜书渺摸摸圆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道:“饱了,等中午再吃。”
萧意棠原本还想问问她昨天怎么回事,她就跳下凳子,噔噔噔跑出去消食了。
午后姜知许和姜以清回来,见她坐在后花园的水塘边,两条小短腿正在水里踢来踢去。
水里的锦鲤非但没游走,反而围着她转。
“锦鲤不能吃,你们也争气点,像浅鲤姐姐那样修炼化形,以后没准儿还能悟道飞升。”
锦鲤1号:“我们也想啊,只是凡间浊气太盛,怎么修炼?”
姜书渺:“我祖母尚佛,每天都要诵经,你们聆听佛音这么久,竟都没能悟得几分真谛,实在愚钝。”
锦鲤2号惨兮兮,“老太君念经都在佛堂,我们也听不见啊。”
姜书渺歪头,“好像是哦。不如我把你们送去太学后山的那片湖里去吧,能听得见朗朗读书声。”
“真的吗?”
“好呀好呀。”
锦鲤全都一窝蜂涌上来,上蹿下跳。
姜书渺咯咯笑。
姜以清在远处看着,“妹妹玩得高兴,咱们别去打扰她了。”
姜知许点头。
昨天芙蕖只说女儿施法过度,疲累不堪需要休息,他还担心女儿是否身体不适。如今见她活蹦乱跳,这才放了心。
傍晚,姜以宁回来了,后面跟着一堆小朋友。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的喊起来。
“渺渺,夫子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了吗?”
这是五公主。
太子跟在后头,显然充当监护人的角色。
小胖子柳景安眼冒金星,“渺渺,我听爹爹说,昨天你把那个什么蓬莱仙人打败了,你好厉害。”
“世上真的有仙人啊?”
“不是仙人,是大坏蛋。我爹爹说了,是什么邪…”
“邪修。”
五皇子接过话。
“对,邪修。”
“渺渺,邪修是什么呀?”
“就是坏蛋。”
姜书渺简单解释,“害了很多人,死后会被打入十三层血池地狱受罚。所以你们要切记,不能作恶,背后搅弄口舌也不行,死后会下蒸笼地狱,就是投入蒸笼里像蒸馒头包子那样蒸,然后再入拔舌地狱,把舌头都拔掉。”
这帮孩子都是经过‘毒打’的,现在轻易不会被吓哭,但一听要拔舌,还是好多人下意识捂住嘴,眼神怕怕的。
姜书渺又笑起来,“不过多做好事呢,就会积累功德,任何鬼怪都不能近身。”
小学鸡们很会抓重点。
“世上真的有鬼吗?”
“有啊,尤其生前冤死的,怨气太大,没法投胎,就成了鬼。”
比如从前的姜思弦。
太子实在不明白,一群身高还不如他腿长的小矮墩,怎么就对鬼怪之事那么感兴趣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
姜以宁不高兴的鼓着脸,他都没能好好跟妹妹说句话。
姜书渺还是很喜欢跟小朋友们玩儿,于是她第二天就抱着鱼缸去太学了。
陈浔之见了,问:“怎么把鱼缸带来书堂了?”
姜书渺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放生呀,后山有湖。”
小胖子柳景安立即扭过头来,“真的吗?那我们散学后过去玩儿。”
其他小朋友纷纷举手附和。
陈浔之实在头疼。
姜书渺不在的时候,这帮孩子倒是安静,但大部分都蔫头巴脑无精打采。现在倒是精神了,像闹炸麻雀似的。
“安静。”
上了一个月的课,老师的威严还是在的。
小朋友们很快安静下来。
散学后,都想跟着姜书渺去后山。姜书渺想了想,那边没法坐马车,走路还挺远。
这群金尊玉贵的少爷小姐肯定要哭。
“我给你们变个术法吧。”
“好呀好呀。”
小朋友们都很开心。
“都站远一些。”
大家都听话的退后几步。
“看好了啊。”
姜书渺捏了个诀,对着鱼缸一点。
“变。”
鱼缸里的锦鲤瞬间凭空消失。
“哇。”
小朋友们嘴巴张成个O型,正在收拾乐谱的陆宴知也面色微讶。
很多事,耳闻不如目睹。
回过神来后的小朋友们纷纷又围了上来。
“渺渺渺渺,你把锦鲤送去湖里了吗?”
“我哥哥养了一只龟,明天我也带来,让渺渺放生。”
“我爹爹养了几条金鱼。”
陆宴知嘴角抽了抽。
这些小屁孩儿大概是欠揍。
结果第二天,幼儿班就成宠物班了。
鸟笼,鱼缸,甚至还有小猫小狗。
陈浔之刚进书堂,迎面差点被只八哥给啄了,耳边叽叽喳喳汪汪喵喵的响成一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书渺回答:“做善事,放生呀。”
陈浔之:“…”
于是幼儿班所有小朋友都被叫了家长。
下朝后的大臣们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告知,自家孩子在太学闯祸了,纷纷改道。
等一帮男男女女的家长们火急火燎的来到太学,发现一帮小崽子排排站在书堂外。
垂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最前头的那个是姜书渺。
因为她最矮。
姜知许大步上前,“渺渺。”
姜书渺一抬头,高兴道:“爹爹。”
身边陈浔之干咳一声。
她立即蔫了,重新垂下头,心虚的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