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问完基本信息之后,云正淡然开口道:“我之前也审讯了你的团伙。”
“根据他们的交代,你虽然身上有一身盗墓的手艺,本人身手也不弱。”
“可是却一直以替人鉴宝为生。”
“这好好坚定文玩古物的营生不干,怎么想起盗墓来了?”
“难道…真像我们所推断的,再加上你说的,侯春来将军和你祖上,确实有仇?”
余泽轩正色得点了点头。
“我的汉名叫余泽轩,但是按照传统的话,我的真名应该叫做——孛儿只斤~拉不拉多泽轩!”
“我的祖上是蒙元皇室宗族,虽然是旁系,但是官至万户,官居三品大都禁军指挥使。”
“根据家谱和历代家书的记载,先祖在大都城破前,遣散族人,四处流落。”
“面对常遇春、徐达的进攻,再加上皇帝已经北逃,民心丧尽、军心涣散。”
“为防生灵涂炭,家祖自动联系明军,准备打开城门投诚。”
“可惜…你们汉人…呵呵…我也在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汉人了。”
“老祖宗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祖宗依约打开了城门,放低抵抗。”
“等来的却是屠戮!”
“正是当时的先锋侯春来,为了自己所谓的先登之功,对放下武器的军兵进行屠戮,我先祖更被枭首。”
“战乱之中,兵荒马乱的,谁还会在意一些降卒的命运?”
“侯春来事后诈称我先祖是诈降,他又是常遇春的心腹!”
“常十万杀降的名头…可是正史野史都有浓墨重彩记载的!”
“所以他就获得了所谓的先登之功!”
“先祖的近卫亲兵,趁乱逃出大都,几经周折,这才逃到西南,投靠梁王,这才揭露出了侯春来的真面目!”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
“若是先祖战死在战场上,那是刀枪无眼,我们认了!”
“可是对待为防生灵涂炭、主动投诚的手无寸铁的降兵降将,杀良冒功,残忍屠戮!”
“这就是…你们河源县的名人!”
“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名人!”
云正和王浪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余泽轩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们一族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躲避追杀。”
“梁王自缢,西南被攻破后,我们这一支流落人间,但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所以历代先祖,无论何时何地,都把侯春来的深仇大恨,写在家谱家书之中,代代相传。”
“传到我曾祖那一辈儿,赶上灾荒和匪乱,家财失尽,不得已入赘一户隐蔽山林的摸金校尉后人之家。”
“从此与汉人通婚,并学了北派摸金的手艺!”
“我的爷爷在民国时期,当兵吃粮,结果因为那身手艺,跟着军阀孙殿英盗掘清东陵,后来背了黑锅。”
“我的父亲…建国之前做过伪军,虽然开始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可是也确实背过无辜群众的人命。”
“虽然躲得了一时,但是躲不了一世!”
“六十年代的时候,赶上灾荒,我父亲重操旧业,为了生计,又干起了挖坟掘墓的勾当。”
“后来在一次盗墓活动中,被你们公安击毙了!”
“我母亲痛定思痛,让我远离这一行,可是…我家一脉单传。”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我自打生下来,耳濡目染就是这些,不得不说,我对这些也很感兴趣。”
“再加上家里成分不好…做不了正当职业!”
“不过为了不辜负母亲,便做了鉴宝的营生。”
“我偶然间,在一则本来打算用来糊墙的旧报纸上,看到了侯春来的古墓被发现的消息…”
“想起祖祖辈辈的仇恨,我久久不能忘怀。”
“后来等母亲去世之后,我就召集人马,来到了你们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恨都吐出来:“我本以为按照先祖的遗命,把他挖坟掘墓,报了仇就可以安度余生。”
“可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余泽轩的声音充满了不甘。
云正沉默片刻,开口道:“关于侯春来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查证或者评论历史。”
“但你盗墓的行为,同样触犯了法律。”
“不过,你说的那些家书记载什么的如果还有留存的话,可以告诉我们在哪。”
“作为你投案自首的奖励,我们可以作为佐证交上去,但是有没有什么用,我不能保证。”
余泽轩点头表示明白,“我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只是希望你们能还我先祖一个公道。”
“东西就放在我老家……”
“对了!”
“我也不知道我有多重的罪,但肯定轻不了。”
“能否拜托你帮我转交一个东西,算是…我给你们公安同志,还有河源县人民百姓添了这么多乱的补偿?”
云正闻言一顿道:“你可以先说说,如果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我可以替你问问领导。”
余泽轩闻言道:“我的背包里,有两样宝物。”
“一样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胭脂,不过可惜…最近遗失了。”
云正闻言一愣反问道:“是不是一个灰色小石盒里,装的艳红的膏体?”
“在我们物证库里,我在你最开始藏身的破窑洞里找到的。”
余泽轩闻言长出了一口气。
“没有遗失就好。”
“那个胭脂,是古法秘制的,是我母亲他们家当年世代相传的独门手艺秘制的,更是我龙国古典文化的一种传承。”
“配方我有,但是胭脂实物就剩那点儿了。”
“作为补偿,请您帮我上交给省里,根据配方和实物,做一些配比研究。”
“尽量不要让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失传掉。”
云正闻言,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做主!”
“还有呢?”
余泽轩继续道:“我包里…还有个我爹这边家传下来的老物件儿。”
“是一副眼镜儿。”
“名字叫‘鲛人照骨镜’!”
“说是传说中鲛人身上的半透明脊骨打磨制造的。”
“当然这个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鲛人这种生物,我就不得而知了,国家现在提倡科学,不让信什么封建迷信。”
“不过这副眼镜很是神奇,戴上它观察文物,可以分辨出细微处的痕迹,能够帮助鉴别真伪的断代。”
“可以的话…把它上交给文物局吧。”
云正闻言,点了点头,一字不差的记录了下来。
做完笔录,余泽轩被暂时关押起来,择日先关到看守所,然后等待审判。
云正和王浪则离开了审讯室,向李坤远汇报了情况。
李坤远看在余泽轩虽然盗墓,但是主动投案,也没造成太大损失的份儿上,也就顺水推舟,遂了他的心愿。
毕竟这两样也不算是赃物,只属于犯罪分子的随身物品,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操作一番。
和县里打过招呼之后,拜托叶启和秦启明师徒俩,把东西带回去给了省里。
可是…万万没想到!
三天后…
省公安厅、省文物局、省国安局的一票联合人马,带着省领导的手令,来到了河源县。
带走了余泽轩,还有…野猴子!
还有其他的所有物证和案卷资料。
理由是:案件重大,省里成立联合专案组督办。
当然,河源县的同志们辛苦了,该立功立功,该受奖受奖,‘辛苦费’还是有的。
就在大家一脸懵逼的时候,云正从这里面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结合他重生前,一些披露解密的案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货…不会是因为那两样东西…”
“被…秘密招安了吧?”
……
正如云正所料!
从那天过后,看守所里少了一个盗墓分子‘神眼鱼’,河西省文化厅、文物局、考古研究所,多了一位‘余专家’。
当然,这也是后来云正才知道的。
因为…他俩以后会经常打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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