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云正揽着柏灵地肩膀坐在了行军床上,开始讲述起了他被留置那天的情况。
“我出事前大概…额…两三个月的时候。”
“有一天,市局党委驻局纪检组的胡瑞书记,突然来我办公室找我。”
“你也知道胡书记一直很认我这个老哥,他和我透了点风,说是在我晋升副厅级二级警务专员公示期间,曾经有人对我进行实名举报。”
“而且…不止一个人!”
“后来,就在我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张泽瑞书记突然换了个新手机号联系我,让我去他办公室‘喝茶’。”
“他那时候,即将到龄,刚从龙州市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任上放下职务,去省纪委提了半格,担任了虚职一级巡视员。”
“我去了他办公室坐了一趟,根据泽瑞书记所说,其实关于我的那些所谓的实名举报和匿名举报,很多年前其实就已经有了。”
“在他任龙州市纪委书记前,当时有人调查核实过,发现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于是就没有理会。”
“泽瑞担任市纪委书记后,或许是那些想害我的人知道我和他关系好,所以那几年他们偃旗息鼓,没有动作。”
“直到…泽瑞书记调任离开后!”
“那帮王八蛋,又开始卷土重来,继续诬告我!”
“但是他们没想到,我和张泽瑞的关系这么铁。”
“他到了省里后,虽然即将退休,人走茶凉物是人非,但是他还是为了我,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些内幕。”
“据他提拔过的一个室主任说,原来,这些针对我的举报,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而是…某些群体集体合谋干的!”
“以原来的秀水市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也就是后来的省纪委副书记樊文盛为首。”
“这个货…和那两个料子鬼,是一伙的!”
柏灵闻言一惊道:“你说的,就是那两个他爹当年知道你们那帮人私下做过生意,然后后来一直用这个敲诈勒索的那两个货?”
云正点了点头:“就是他们!”
“不过他们只是些社会上的渣子罢了,还是先说樊文盛吧。”
“他背后关系网很大,当年那么多破事,都有人给他擦干净了屁股。”
“我得罪过他,飞鹏是我兄弟,当时又是刚当上秀水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
“樊文盛利用他在秀水市担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的职务便利,大肆敛财,还给他两个儿子承包矿山、私挖乱采充当保护伞。”
“那时候秀水市因为私挖乱采,矿难频发,很多无辜工人遇难!”
“公安部、省厅两级督办,我和飞鹏合作,龙州、秀水交叉突袭、异地用警,把他们的产业一锅端了。”
“但是也只是抓住了他们面上的白手套而已,当时的我一个龙州市局副局长,飞鹏一个秀水市副市长。”
“外人看起来,我们哥俩看似风光无限好,实际上能量比起人家背后可不够看。”
“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如何扳倒一位省纪委委员、秀水市委常委、纪委书记?!”
“人家可是管我们这些干部的!”
云正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
柏灵气愤地说道。
云正拍了拍自家老婆的肩膀,继续开口讲述了起来。
“后来这个樊文盛,虽然关系网大,但是毕竟屁股底下屎太多,所以被明升暗降,放下职务,成了省纪委正厅级一级巡视员。”
柏灵纳闷道:“可是老公,如果按你这么说,他已经成了虚职了,怎么还有能力陷害你?”
云正苦笑着摸了摸自家14岁老婆的脑袋瓜道:“傻老婆,你忘了啊?”
“我当时也放下职务上了二级警务专员了,也是虚职待遇。”
“一个省纪委正厅虚职,收拾一个市管局副厅虚职,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
“他们想要整我,可是已经密谋很久了,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第一他当时虽然是虚职,但是正好赶上政法教育整顿,公检法司大清理。”
“他这个省纪委虚职巡视员负责的就是公安口和司法口。”
“你也知道,我泥腿子出身,上面也没有什么领导和贵人栽培。”
“而且当时我已经临近退休,放下了职务换了个虚职待遇。”
“我那一帮子老兄弟,混的比我好的也没几个。”
“就算是飞鹏、泽瑞书记他们,也都是快快到龄退二线或者刚放下职务。”
“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茶凉、世态炎凉啊!”
“赶上一个临近退休高峰期,省市各级领导班子大换血。”
“新上来的领导我要么纯粹不认识,要么点头之交不熟悉,谁能给我做主?”
“我那会儿还很天真,还等着组织函询呢!”
“当时我就想着,反正也就做过三年生意,还了外债和饥荒之外,挣了不到两百万,大不了卖房贬地,东拼西凑还上,记个处分提前内退算了。”
“结果…”
“那一天…我等来的不是组织函询,而是——直接留置!”
“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法检两院陪同的,还有…我在龙华区分局时候的两个老部下!”
“在我办公室里,把我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