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几只鸡,喂了几只猪,啥时候生崽......
刘阿奶如数家珍。
还得知邻居是个猎户,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向枣儿实在佩服她的记忆力,要搁在现代妥妥清北的料。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一下午,天色渐暗,刘阿奶才领着小孙子回家。
晚食,向枣儿熬了粟米粥,馏了杂面窝头。
将热乎乎的窝头切开,均匀地抹上一小层荤油,再撒一些盐。
荤油在窝头中融化,一口咬下去,油香夹着咸味在口腔中四溢。
真香!
三姐妹吃地欢腾,时不时还就着碗沿吸溜一口粥。
一口窝头一口粥,甭提多美了。
“大姐,明天还吃窝头吧。”向桃儿嘴里嚼着窝头含糊不清道。
向枣儿笑着应好。
这边吃得正香,而村西的向家老宅却气氛沉闷。
“老头子,那是卖地的钱,凭啥退回去?”向婆子拉着脸抱怨。
向老头瞥了她一眼,再看向其他人,问:“你们都觉得我不该把这钱退回去?”
几人垂头不语。
“你们真当我是个傻的,白给她不要,非要拿钱买,她就是拿钱堵咱的嘴。该分给来福的地,咱收了钱,让人戳脊梁骨子,往后在村里怎么行走。”
向老头看向大儿子,“老大,你怎么想?”
“爹,咱们都听您的,您说咋样就咋样。”向来旺不敢有意见,苏氏诺诺跟着点头。
“大哥你这话说的轻松,大郎都十九了,你不着急给他娶媳妇?”杜氏撇着嘴嘲讽。
大房两口子忍惯了,只垂下头不会理她。
向老头又看向二儿子。
向来财赶紧表明态度,“爹,咱本是要分给她,是她自己非要买,村正都给咱当了见证人,别人能说啥,而且家里不是正缺钱嘛。”
“是啊,爹,三郎可是您老的亲孙子,眼瞅着到了说亲的年纪,您不能不管啊。”杜氏哭诉。
向老头心中顿感疲累。
向来旺和苏氏生了两子一女。
大郎向平十九,二郎向安十七,至今都没有说上亲。
四娘向杏儿十二。
向来财和杜氏生了两子。
三郎向喜十五,五郎向乐十岁,早产儿,小名五毛,为着取了贱名好养活。
娶媳嫁女,哪样都得花钱。
向家没分家,这钱总得从公中出,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往年有来福捎来的钱,加上一年的收成,除去赋税和一家子嚼用,总能剩下几个钱。
自从来福没了,他们家就一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向婆子想起自家老三,心中难受,“他爹,这钱咱该收,还不都是咱老三挣的。”
“他娘!你怎么......”
“老三没了,我心疼啊......”向婆子将胸脯子拍的啪啪作响。
向老头真是怕了她,对老妻的吵闹向来没辙,说了句“随你”。
终是为五斗米折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