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婷温柔一笑,轻抚刁海洛脸颊,笑道:“洛儿,你志向为何?”
“洛儿曾言路见不平便出手相助,身处斗争便消弭恩怨,去寻世道,不屈天道。此乃远大志向,琦婷由衷敬佩认同。”陈琦婷说道:“洛儿才华横溢,一身抱负岂能荒废?神月朝必是用武之地,洛儿与周芷菡成婚后,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你留在神月朝的。”
“婷儿。”刁海洛十分激动。
“琦婷一介凡女,承蒙厚爱,愧不敢当。待思衡在万朝会历练结束,我会与母亲回到正宁。那时洛儿若仍垂怜琦婷,琦婷自是奉献所有,天地既合,不可与君断绝。”
正宁是陈琦婷的归宿,而神月朝是周芷菡成长之地,刁海洛陷入两难之地,可他毫不犹豫道:“我会在正宁娶婷儿的。待我努力修炼,入圣成神,便可随时都能见到婷儿。”
陈琦婷噗嗤一笑道:“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洛儿青春年少,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又何需拘泥于儿女情长?能在洛儿心中留有一丝位置和期盼,琦婷心愿已足。”
“我的抱负就是和婷儿在一起。”刁海洛有些孩子气,陈琦婷心中生起万千柔情,她将刁海洛靠入自己怀中,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安慰道:“冤家,我还能跑了不成?好男儿志在四方,非困囿于一地。洛儿生死相托,终生一定,我又岂可辜负。”
刁海洛内心感动,将嘴唇微微抬了抬,陈琦婷无奈,只得轻点一下嘴唇,可谁想到刁海洛得寸进尺,两人拥吻,竟再也舍不得分开。
哎呀一声传来,陈琦婷推开刁海洛,见是禀报的丫鬟,便问道:“何事禀报?”
丫鬟捂着眼睛,颤声道:“郡主,府外有一女子称是周芷菡,前来拜访。”
“可有信物?”陈琦婷问道。
丫鬟还是捂着眼睛,说道:“并无信物,只是让婢直接通禀郡主。”
“看来是特地来找我的。”陈琦婷整理了下仪态,说道:“直接将她带到我这里来吧。”
丫鬟应声而去。刁海洛有些不自在了,“芷菡也来了呀。”
陈琦婷用手指点了下刁海洛的额头,叮嘱道:“周芷菡如今算是你明媒没过门的妻子了。她性情高傲,洛儿你得好好照顾一下她的感受,再不可如此放肆了。”
刁海洛乖巧点头。陈琦婷虽说如此,可内心十分高兴。
周芷菡款款走来,她见到刁海洛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坐到刁海洛的身边,“海洛哥哥真赶早呀,如此急切的寻我侄女,可是有何等要事吗?”
周芷菡瞥了一眼食盒,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吃了起来,“连点心都备的如此齐全,我可没见过海洛哥哥如此用心过。”
刁海洛如何不知周芷菡话中之意,他说道:“芷菡喜食清淡素食,应不喜糕点才对。”
周芷菡眼神一亮,问道:“我应该没和海洛哥哥讲过我的喜好呀,何以知之?”
“那日唐小姐在灵琼阁宴请,芷菡仅食一些烹制素食,连肉和糕点都极少入口。”刁海洛说道:“芷菡和婷儿的事情我都放在心上,我又如何厚此薄彼,偏向一方。”
“婷儿?”周芷菡终于看向陈琦婷。如今是那日两女院中切磋后又一次面见,两女将刁海洛夹在中间,相互打量着对方,均露出肯定的神色。
周芷菡说道:“早闻姐姐以天人之姿冠绝天下,才颜双绝,以孝悌成母女之义,以恩德全名誉之身。夫君今日先行拜访,小妹后至,礼数不周,惶恐万分,还望姐姐谅解。”
陈琦婷面不改色,说道:“妹妹谬赞,受之有愧。愚闻郡主高洁,泰然于庙堂之上可运筹帷幄,挥毫于江湖之远而芳名流长,万众敬仰,可谓女中豪杰。今日屈尊鄙府,令寒舍蓬荜生辉。然愚与洛儿相叙,未曾亲自迎接,实则失礼,还望妹妹见谅。”
两女相视一笑。周芷菡继续说道:“今异族犯境,雄关落陷,数万残暴之师深入我朝腹地,朔关道告急,云襄道、天节道援兵受阻,不堪大用。朝廷意兴仁义之师,以退敌兵。然朝中众说纷纭,不知姐姐是何看法?”
“此乃军国大事,愚不敢擅言之。”陈琦婷说道。
“今私下畅言,但说无妨,早闻姐姐高见,还请赐教。”周芷菡笑道:“海洛哥哥,你也想听听琦婷姐姐的想法吧。”
刁海洛点点头道:“婷儿执掌正宁之时,天下大治,兵强马壮,领兵出征多有奇策,以弱胜强数不胜数,决胜千里不在话下。”
陈琦婷无奈,思索一会后说道:“琦婷一介羁旅之人,如何能知神月朝兵事。只知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灵鹤族势大力盛,急欲速战,神月朝兵多城坚,只待强援。今神月露台倒塌,朝野哗然,人心惶惶,而两皇子夺嫡,党争激烈,难言无有内外勾结之人。夫取胜之道,无外乎二。”
“请试言之。”周芷菡说道。
陈琦婷说道:“其一为缓,凭江河山川之险,城关深墙之固,以拒强敌,而凭灵鹤族兵势之胜,胜负难有分说,城池难以保全,此时当肃清朝野,查明祸乱真凶,稳定人心,方可大行进军,败灵鹤族于王土之上。”
周芷菡缓缓摇头道:“党争愈烈,朝争难明,纵使有精干之人,京城人心短时难以抚慰,灵鹤族势大,我军势微,缓计难行。”
陈琦婷继续道:“其二甚急,当齐头并进,京中留有主事之人,令精兵强将多路急行,驰援前线,以求短兵死战,速胜则缓,王师后至,以待京城风云。”
周芷菡拍拍手,笑道:“可为高见,我今上门来访,便是要拜托姐姐代替我领兵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