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像跟电线杆似的直挺挺地站着,连防守姿势都没做,等着樱木冲过来。
樱木快速运着球往流川的方向冲。根据他的计划,是打算用快速过流川,然后冲到流川身后的篮下,在罚球线起跳灌篮。
实在是非常完美的战术。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冰冷的。
樱木运球到离流川只有三步远的地方,球居然弹到他的脚上,方向剧变。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这只球从樱木的脚上反弹出去,直直地往流川的脸上砸去。
樱木吓了一大跳,迅速伸出手把球拨得改变方向。
谁知道流川看到球朝着自己飞过来的时候,本能地往一边闪去,结果正碰上樱木拨球。
砰的一声,篮球毫无偏差地砸到流川的正脸。
篮球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篮球落地跳动的声音。
完了完了完了。
樱木差点被吓死。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看着流川被砸后面无表情的脸,后脊感到阵阵凉意。
在球场门口专门过来看樱木训练的樱木军团,此时又一次笑倒在地板上。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花道回来肯定有好东西看。哈哈哈哈……”
就这样,樱木伤愈后重返球场不到三分钟,就以流川鼻血被砸出来而被迫离开球场。
他像个小媳妇似的,战战兢兢地跟着流川来到医务室,手上拎着晴子塞给他的医务箱。
本来吧,两个都是久经“战场”的人,打架挂个彩留个血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何况樱木自己还曾经把人磕得头破血流,事后连问都没问过一句。而流川,即使脑袋包扎了好几圈,也压根没想过去找对方麻烦。
今天这种一个理所当然趾高气昂,一个胆战心惊怂得不行的画风,外人看着实在诡异。
可是,彩子和晴子两个经理,压根就没意识上前去帮流川止血,因为流川那个气场着实有点吓人。
他淌着鼻血,刮了一眼手足无措脸部抽搐的樱木,樱木就耷拉着脑袋跟着走了。
医务室里,樱木按照流川的指示,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拿着冰袋按在流川的额头。
“还1 on 1,连运球都忘了,你还是先把基本功捡起来再说吧。”安静了好一会,流川突然说话了。
他正捏着鼻翼止血,说出来的话还带着鼻音。
樱木脸有点红,但嘴还是硬着:“谁,谁说运球忘了?我,我就是一时没注意。你等下次,我肯定可以……”
“大白痴,你一共才打过四个月的篮球,因为受伤,休息的时间都快赶上打球的时间了。就算是职业球员,伤愈后恢复原来的状态都还需要时间,你又怎么可能会有例外?”流川目视前方说话。
樱木的脸更红了。
他受不了被人看不起,更何况是他心心念念要打败的流川枫。
“退步了就承认,努力练回来就是了。这并不丢人。”本来有点像是安慰人的话,可是流川这种冰渣子的语气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在嘲笑。
果然,樱木跳了起来,拿着冰袋的手指着流川的鼻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说谁丢人!”
本来气势准备起来了,樱木视线落在流川鼻子外头刚刚干涸的血渍上,顿时就泄了气。他垂头丧气地走过来,乖乖地把冰袋又贴了过去。
流川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没再说话。
樱木开始忍不住这种诡异的安静:“喂,狐狸,你说我还能再练回来吗?”
“当然,只要你去做。”
“那好,我会努力练基本功的。你说过的也不准赖账。”
“自然不会。”
樱木站着不动,觉得浑身不逮劲。他用脚勾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
坐下后,他抬眼就跟流川面对面了。
这时,樱木看到冰袋由于冰块的融化,有水珠渗出来,沿着额头流到狐狸的鼻尖。
樱木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只手,在流川的鼻尖上轻轻一刮,水滴被刮了下来。
接着,两个人都愣住了。
完了完了。我在干什么?我刚刚干了什么?我是脑子有问题吗?为什么要去给他擦鼻子?狐狸不会误会什么吧?
樱木浑身僵硬,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脑子呼呼啦啦地转,脸都转红了。
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流川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樱木松了口气:果然,狐狸反应都是迟钝的。
从医务室出来,两个人往篮球馆走的路上,流川突然说了一句:“大白痴,你是伤了背吧?脑子也一起伤了?怎么净干些莫名其妙的事?还有下回,当心我揍死你!”
说完,流川打开篮球馆的门,走了进去,剩樱木在身后乌拉乱叫:“死狐狸,你才伤了脑子!你要揍死谁呢?虚弱的狐狸,有本事我们打一场,看谁能揍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