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连续高烧了五日。
烧的迷迷糊糊中,还在小声嘶哑的嘟囔着“我不出声我不出声我一定不出声”。
听的纪如风心都碎了。
经过纪如风半月以来不断的灌汤药和针灸,小家伙终于在一天下午清醒过来了。
他眼睛先是慢慢的睁开了一条缝,然后迅速的又合上了。
“唔….......”
纪如风正在他房中守着他调配新的药剂,听见床上有动静,一下子从茶桌前弹了起来。
“小崽子你醒了!!”
“别!别急着睁眼睛,很干对吧?”
“呃内个内个…….”
“我!我们救了你,你不用害怕啊。”
“来来来,你听我的哈!闭着眼睛慢慢划圈儿转动眼珠……”
“对!就这样做哈,慢慢转。”
“要是能打哈欠呢,你就多打几个。”
“喔对对,我去给你倒杯水啊!”
“听听,这嗓子,哑的像个老风箱似的。”
纪如风一连串的说着,赶忙倒了半杯温水端回来。
小家伙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时候,直接浑身紧绷。
但还是非常极力的按捺住自己不许尖叫,要好好听听这人在说什么。
当听到自己是被对方救了之后,他整个人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随之慢慢放松了身体,跟着对方的话闭着眼睛,慢慢转动眼珠。
不夸张的说。
他刚刚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像是要被撕开了一样疼。
疼的他叫出了声。
结果发出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就像这姐姐说的,像个老风箱似的.…..
打了几个哈欠之后,眼睛里湿润了很多,眼珠转动起来有些蛰痛感,但是的确润滑了很多,
于是他继续乖乖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转眼珠。
纪如风捧着半杯温水坐在床头,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样,眼睛可有湿润些了吗?慢慢尝试着睁一睁眼睛?”
小家伙点头“嗯嗯”两声,慢慢的尝试着睁开眼睛。
睁开一丝…....啊!好酸!
闭上,转两下。
睁开一丢丢……..啊!!还是好酸!
闭上!再转两下!
纪如风乐呵呵的在旁边看着他来来回回的尝试着,内心不禁感叹:
“我操,这小崽子太好玩了!怎么那么可爱捏!”
终于在他不懈努力下,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视线从非常模糊,到眨眨眼后还是模糊。
到打个哈欠眨眨眼后好像清楚些了,终于可以睁的大开,眼神慢慢聚焦。
小家伙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侧头看向纪如风。
原来,是个漂亮姐姐。
刚刚听她说话,语气很是豪爽,还以为是………..
不不不!没有以为!
小崽子赶紧挥走了心中的想法。
纪如风笑呵呵的看着他,“来,我扶你坐起来喝点水。”
小家伙坐起来,腰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手捧着半杯水小口小口喝着。
喝完抱着水杯不撒手,眼睛盯着纪如风眨巴个不停。
纪如风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水杯,站起来给他续半杯。
“小家伙,记得自己名字么?多大了?”
他点点头,还是有点嘶哑的回答着。
“记得的,我叫华夏,今年七岁。”
“唔,好名字,姓氏倒是蛮少见的。”
纪如风又递给他半杯温热水,嘱咐他依旧小口喝。
华夏抱着杯子喝了两口,眼睛时不时看一下纪如风。
想问她点儿什么又纠结要不要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纪如风暗暗叹口气。
“才七岁的小毛头倒是这么稳重,不像我这那俩糟心徒弟.…….”
“你想知道你家村里的情况?”纪如风看着他。
华夏放下水杯,认真的点点头。
“我,我想知道。”
“……我知道一定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我是被我爹突然塞进地窖的,他平时根本不让我进去那里的……”
“……但那天…..”
“他说让我躲进菜缸里,无论如何不许发出声音,有人进来也不可以出来。”
“我听得到一点点外面的声音,好多人在叫,我很害怕。”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我想知道.…..”
“我爹.…..村里还有人在吗.…..?”
华夏声音颤抖起来。
“姐姐,如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不可以求求你…….. 告诉我……...”
“我知道我还小,但我不想,不想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小家伙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纪如风脸色凝重起来 ,她盯着华夏的眼睛看了半晌。
小家伙的眼神里有委屈,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坚定。
要命的世道不存在幼稚的孩童。
“华夏,你要知道,这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该听的事。”
“这一切也不是一个,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经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