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依不饶,也不想和他争辩,却靠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常云昇浑身一颤,眼神就像融化了似的,疲惫的神色里,却散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常云昇叹了一口气,也伸出手,拥住了我,说道:“墨渊,你真是不听话。”他靠得更近些了,我的心跳得厉害,常云昇脸微微红了。在外面不可一世的大将军,现在却是不敢抬眼看我,我故意凑到他眼前,问他,“你还赶我走不?”
常云昇说道:“墨渊,你真是个小偷,下一次来府上,你先跟我说一声吧。你快吓死我了。”
我真怕常云昇这一次真的逃脱不了。如果兰心堂出了事,常云昇就算不被牵连,以后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了。常云昇起身,说道:“墨渊你在这里睡一会儿吧,天也快亮了,我叫人给你安排房间,以后不要半夜来了。”
我答应着,却在屏风后躲了起来,待常云昇出去唤人,再回来时,他却没有看到我的影子。常云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让丫环退下。常云昇自己坐下来,却自言自语道:“叫你走,你就果真走了,你怎么这么听话呢?”
常云昇一边叹气,一边拿起桌子上已凉透的茶,我笑着走出去,说道:“我还没走呢,将军好生难伺候,听话也不对,不听话也不对,你当我是你的丫环,还是小厮?”
常云昇被吓了一跳,一盏茶险些泼在桌子上。常云昇喜出望外,对我说道:“墨渊,你真是鬼得很。”
我们便坐下来,常云昇却一本正经,给我讲起一郑王府,还有兰府的事,郑王已倒了,而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兰心堂。只要兰心堂咬死了不认,廷尉也莫可奈何。但现在廷尉还在兰府细细搜查,未必搜不到别的证据。
就这样,我们又讨论了许久,我终于扛不住了,栽倒在了常云昇的怀里。常云昇说了,既然正道上做不到的事,就交给江湖流派来做吧。
他决定找五商派,来寻找阮玉琴。这个五商派,我倒略有耳闻,专负责打听天下事,找寻个把人,更是不在话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他们的服务宗旨。只是,这个流派,收费也特别地贵。
当然,常云昇手头是有些钱的。只是,身为一个大将军,找个女人,还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他还是不情不愿的。我说道:“术业有专攻,你是天上的雄鹰,他们是地下的老鼠,老鼠什么犄角旮旯的事都一清二楚,但他们还是老鼠啊。”
我这顶高帽子戴得,常云昇立即欢喜起来。我见氛围差不多了,就提议道:“莫只顾讨论这些了,你就没有旁的话,要对我说吗?”
常云昇说道:“还是那一句,如今是多事之秋,你最好少来。你是大家闺秀,我如今是嫌犯,你不必趟我这滩浑水。”
我偏不依,拔下头上的玉簪,指着他说道:“你若真的要与我了断,你来砸了这簪子,我便再不回头,你若有心与我好,何必磨磨矶矶的。”
常云昇接过玉簪,满眼含笑,替我插于发间,说道:“墨渊,是我错了。对不起。”
我也不喜他说对不起,他这个人,真是不会说话。外面看着霸气,里面却是个二愣子。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明,我对他说道:“我得先回去了,我想来的时候,你不许现多一句话。”
我回到月府的时候,整个月府都还在沉睡。我一回到自己房间,迅速地上床,没一会儿,便被莲生吵醒了,叫我吃早饭。
好在这些日子,大家无事,也不出门,各自消遣。吃了饭,我便在房间里躺着,月夫人派心儿过来,说是送新衣过来,我知道,这是在监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