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冷眸睥睨,不起半丝波澜,“既是不守时的狗,杀了也无妨。”
墨澈一语双关,暗地也是骂姬烨不守时。
果然他话落,姬烨的脸已黑似阴云,散发出沉沉的怒气。
须臾吱呀一声响,城门已缓缓打开,墨澈飞身而下落在马上,头也不回地打马前去。
姬烨自知理亏,此时不便更过分,他压下怒气,跟随墨澈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皇宫。
落悠歌这才回眸看屠弥,“热闹看完了?该走了。”
“小丫头你去哪?”屠弥问她。
“自然是回澈王府!”落悠歌翻了个白眼,就要走出去。
屠弥一把扯住她的衣裙,落悠歌不察,身子向后栽去,一阵旋转,落悠歌身子已是抵在桌边,屠弥双臂抵在两侧桌边,紧紧锁住她。
二人呈现出一种不太和谐的姿势。
“你做什么!”落悠歌斥道,屠弥将她锁在怀中,她眼前尽是一片潋滟红衣,几乎晃花她的眼睛。
鼻息之间有淡淡花香。
是什么花,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清冽又诱惑。
她正想推开屠弥,屠弥如画的脸慢慢凑近她,性感的唇微启,话语落在她耳边,“小丫头,不如你跟我走吧。澈王府有什么好的,我带你闯荡江湖。”
落悠歌一怔,“你疯了。”
“我不认识你,登徒子!”
她话落一脚狠狠踩上屠弥的鞋尖,然后迅速在他吃痛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屠弥轻笑了两声,“你倒会骂人了,再骂两句听听。”
落悠歌一塞,脚步停住,回头恨恨道:“本姑娘咒你养鸡死鸡,养鸭死鸭,养猪死猪,养牛死牛,养羊死羊,养猫死猫,养狗死狗,养个夫人跟人家走!”
屠弥笑得更加妖孽:“还有吗?继续。”
呵!他想听骂人是吧?落悠歌给他骂个够!
“本姑娘再咒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活活到九十三,天天度日如年,以泪洗面,愁眉苦脸,百病缠身,等来等去,等不到死的那一年,等到死的那一天,死来死去,死不断气,断气之后,没坟没地没棺材!”落悠歌一口气也没喘地说完。
“百病缠身?”屠弥琢磨着落悠歌的话,笑了笑,“这估计得让你失望了。”
落悠歌想着论骂人,本姑娘还没输过!她愤愤转头,在屠弥无奈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今日真是太奇怪了,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纠缠上她,还说什么带她离开的疯话。
她是圣旨御赐的澈王妃。
而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奇怪。
屠弥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无奈地抚了抚额:“我大抵,是疯了。”
落悠歌很快回到澈王府,她怕墨澈万一回去,发现她不在的话就遭了。她刚从侧面溜进府中向别院而去,途中正巧碰到微微喘气,满脸汗水的槿嬷嬷。
“王妃娘娘,来不及了。西夏使者进宫赴宴,官员和家眷都应出席。奴婢找了您半天,快些回去换洗衣妆吧。”
“王爷也在宫中吗?”
“是。王爷直接去了宫中赴宴,传话将王妃娘娘也带去。”
落悠歌嗯了声,随槿嬷嬷换洗了一身宫装,头发挽成低调的发髻,配饰极少,面上带着一块飞羽面具。
青姑不熟宫中礼数,恐发乱子,因此槿嬷嬷陪着她一起进宫。
宫宴设在御花园翡翠池的一处画舫上,画舫极大,雕梁漆画,有上下两层。皇帝正在画舫第一层的会客厅款待西夏太子和公主。
落悠歌坐在墨澈身边,不言不语,极为乖巧。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觥筹交错中的人影。
老皇帝坐在最上面的主位,身披黄袍,体型微胖,老脸上有少许皱纹,面色平静。他身后坐着衣着华贵,艳冠群芳的馝妃。
墨澈身居侧位,表情冷漠,眸光寒彻,一身尊贵的气质浑然天成,仿佛他才是这场宴会的王者,甚至比皇帝还要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墨澈对面是西夏太子姬烨,狭长阴厉的眼睛里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