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自己割了一把麦秆垫在地里,整个人就窝了进去,藏在了麦田里,乍一看,还挺惬意。
风吹起麦杆摇晃起来,阳光从被吹开的缝隙里撒下来,落在小光头上,吸收了阳光的光头小脑袋亮的刺眼。
梁文康就差点被小光头上反射出来的光亮瞎了眼。
好圆好滑溜还会反光的脑袋瓜。
他一时忘了自己来干嘛的了:“你怎么是个光头?”
秦诺扇着风的小手停下,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脑袋瓜:“咋了,光头犯法呀。”
梁文康摆摆手:“不是,就是挺特别的。”
村里别说小女孩了,就是小男孩也没人剃光头,最多剃个板寸。
哦,还是有的,出生不久的小孩儿家里会给剃光头,但能走会说的就没人剃了。
梁文康这时想起自己干嘛来了:“你地里的麦子都割完了?”
秦诺抬了抬小下巴示意他看:“喏,不都在那里吗。”
“这,你自己干完的?”
秦诺:“当然,对了,队长你来的正好,活我干完了,下午是不是不用来了?”
梁文康有些不相信,但是不管是她自己干完的还是别人帮她干完的,结果就是干完了:“对。”
秦诺开心了,她捡起那把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的豁口镰刀递给梁文康:“那好,镰刀还你,我回去了。”
梁文康默默接过镰刀,留在原地看着她欢快离去的背影,直到那个小身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
目光落在手里的镰刀上,看到镰刀上除了豁口处残留几丝麦杆子,整把镰刀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后,更加确定肯定是有人来帮秦诺干活了。
照这把镰刀的使用情况看,她自己估计连两把麦子都没割到。
他心里纠结,要不要跟大队长说一下这个情况。
秦诺可顾上他的纠结,她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见到秦诺回家,秦知远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快,快,诺诺快来扶爸爸一把。”鬼知道他憋了一上午,快要憋爆炸了。
秦诺丢了帽子跑过去:“爸咋了?”
秦知远:“快,扶爸爸去趟茅房。”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让女儿扶着上茅房总比拉在裤子里强的多。
秦诺:“哦,你尿急啊。”
秦知远……知道就好,为什么要说出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女两有过一起共守秘密的原因,秦知远居然没觉得多尴尬,哭鼻子那么丢脸的事,女儿都看过了,还有啥?
秦诺扶着秦知远去了茅房,让他站好,然后出去外面等他解决完了又进去扶他出来。
秦知远有一条腿是好的,当时在山上起不来只是脱力了,歇了一天又恢复了。
今天又起不来,主要是他家的“床”离地面太低的原因,不好使力,又怕伤着另一条腿,所以他一直躺着不敢动。
秦诺将秦知远同志扶回去坐好,看看他的腿,然后真心提议道:“爸,我给你做根拐杖吧,你这腿不知道几天能好,今天也就是我回来的及时,你说要是哪天我在外面来不及回来,你不得拉裤子尿床了?”
秦知远……事是这么个事,但你可以委婉一点儿说。
但是他能怎么样呢,提议是好的,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