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方子杰从宿醉中悠悠转醒,揉着太阳穴,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当他看到坐在厅堂内的萧书屿和钟离轩时,瞬间清醒过来,脑海一片空白。
方子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寻仇的吗?哼!本少爷正想找你们算账呢!”然而,他还来不及有所行动,便听见父亲方明石的声音传来。
方明石语气严厉地命令道:“逆子,还不快给两位公子磕头认错!”方子杰闻言一愣,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但还是乖乖地走到萧书屿和钟离轩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他心里嘀咕着,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让他向这两个家伙道歉。
就在这时,方明石恭敬地对着萧书屿说道:“犬子无知,冒犯了世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方子杰听到“世子”两个字后,顿时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望着萧书屿,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萧书屿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方子杰,冷冷地开口道:“起来吧,我们还要随你父亲去衙门处理公务,等我朋友醒来,你负责把她送来与我们汇合。”
方子杰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萧书屿转头看向方明石,淡淡地说道:“令郎的事情,等我朋友醒了再说。如果她愿意原谅你儿子,那一切好说;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他不再多看方子杰一眼。
方子杰呆呆地跪在原地,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惹到了淮南王世子这样的大人物。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方明石有什么不了解自己儿子的,知道他定是又当街调戏人家姑娘了。方明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方子杰一眼。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苍术身上。她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或许是因为多日奔波劳累,难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所以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深沉。
醒来后,苍术伸了个懒腰,然后坐起身来。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心中默默盘算着今天要做些什么。想起昨天的遭遇,她决定先换上一身轻便的便服。于是,她打开自己的包袱,开始翻找合适的衣物。
就在这时,随着她抖开衣服的动作,一张字条忽然从里面飘落下来。苍术连忙伸出手去接住那张字条,仔细一看,上面竟然是马叔的字迹!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字条上写着:“西北军情有变,我前往探听。你请兵器行派人先行护送你回晔城,你我晔城汇合。勿念。”苍术看着这简短而有力的字句,不禁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马叔竟然会如此突然地离开,而且西北军情能有什么变化呢?西北,三皇子的封地?
苍术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这次的军情可能十分紧急和危险。马叔一向稳重,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默默地将字条收起来,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当她转过身时,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坚定。她迅速背上自己的弓箭,快步走出房间,脚步显得有些急切。
阳光洒落在府邸的庭院中,晨露仍在草叶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守在房间外的丫鬟见她推门而出,忙迎上前来,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
苍术一边走,一边向丫鬟询问道:“与我同来的两位公子在何处?”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焦急和迫切。丫鬟赶紧回答说他们正在前厅与老爷谈话,并带领苍术朝那个方向走去。
苍术来到前厅的时候,正好听到萧书屿对方明石说道:“如果她愿意原谅你儿子,那一切都还好说;但是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苍术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萧书屿坐在椅子上,而方子杰则跪在他的脚边,看起来狼狈不堪。
苍术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她快步走到萧书屿身边,说道:“世子,不必与他计较了。”
萧书屿听到苍术的话后,转头看向她。
苍术穿着一身利落的男装,有一股飒爽之气,但仍不掩她的美丽动人。
萧书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低头对自己脚边的方子杰说道:“既然怀月姑娘不与你计较,日后若再敢当街调戏女子,我定会让你做不了男人。”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带着一丝无法抗拒的威严。
方子杰听了这话,连忙点头称是,并表示再也不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胆怯地夹着双腿,仿佛害怕萧书屿真的会兑现他的威胁。方子杰起身后,快速跑到自己父亲身后,试图躲避萧书屿的视线。他低着头,不敢再说话,生怕再次惹恼萧书屿。
方明石见苍术来了,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去问道:“姑娘,昨日府衙的捕头们按照您说的那老板娘的模样,已经大致锁定了那伙贼人逃窜的方向,但那女子老奸巨猾,不排除她后期会易容变装,所以想要追上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烦请您先说说你父亲的特征吧,我们或许可以同时去找寻您父亲的下落。”
苍术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方大人,我父亲没事,不用寻他了。他武艺过人且行走江湖多年,昨日我看他的随身行李也不见了,料想他定然是寻得机会已经先走了。我们父女俩以前也有过走散的时候,最后自然会在约定的地方集合,所以不必担心。”
方明石听后,虽然还有些疑虑,但也只能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不过,还是要多谢姑娘提供的线索,让我们能够尽快锁定那伙贼人的下落。”
苍术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他们身上背负好几条人命。希望你们能早日将她绳之以法,以慰藉那些无辜死去之人的在天之灵。”方明石点了点头。
苍术想起马叔纸条上的留言,不禁陷入了沉思:淮南王世子不在江南好好呆着,一会儿出现在越城,一会儿又跑到四方城,甚至还打算去晔城,这一系列行踪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有钟离轩,既然他和铁乔大哥是同门师兄弟,而铁乔大哥如今追随了霍少商,那么钟离轩呢?他是否也像铁乔大哥一样,跟随着萧书屿?如果真是这样,那萧书屿究竟有着怎样的志向?
想到这里,苍术暗自琢磨着,觉得还是不将马叔的留言告知他们为好。
正当苍术准备向众人辞别时,忽然有一名捕头模样的男子匆匆赶来,径直走到前厅,先是恭敬地向萧书屿和方明石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回禀世子、知府大人,仵作已经完成了尸体检验。据查,那死去的八个人都是些江湖人士,此次前来四方城只是为了采购兵器,并无其他目的。他们都是中了迷药被人一刀毙命,随身的钱财衣物全都没有遗失。另外,我们发现客栈后院里有一个巨大的地窖,里面有搬挪重物留下的拖拽痕迹。”
就在众人都在思考这起案件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苍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问道:“四方城是不是有皇家的军器营?”
萧书屿点了点头,回答道:“不错,四方城不仅有皇家的军器营,还有工部的军械制造营和兵部的兵器库呢。”
苍术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看向方明石问道:“方大人,那些地方您可有权查看?或者您是否可以联系到主管的官员,通知他们前去查看?”
方明石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对苍术说道:“我作为一方的行政长官,对于您提到的这些地方,它们都有各自专门负责管理的官员。例如,皇家军器库现在由太子殿下主管,而工部的军械制造营则由工部尚书王大人掌控,兵部的兵器库则由兵部尚书郝大人负责。”
苍术听到这里,心中十分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些问题,连忙追问道:“那么,这位王大人和王皇后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
萧书屿有些疑惑地回答道:“王大人其实就是王皇后的亲弟弟王玄。”
苍术听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立刻对萧书屿说道:“世子,请跟我来一下,我们找个地方私下谈谈。”
钟离轩从苍术的神色变化中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轻轻地推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萧书屿,压低声音说:“去吧。”
苍术沉思片刻,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对钟离轩说:“钟离公子,你也一起吧。”
他们三人在方明石和其他人不明所以的表情中来到了门外庭院中,苍术把萧书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世子,王皇后前些日子遭到禁足之事你可知道?”
萧书屿疑惑地摇摇头,然后皱着眉头反问道:“怀月姑娘为何会知晓宫廷之事?”
苍术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三皇子大婚后离宫前往西北封地的事呢,你可知晓?”
萧书屿点点头说道:“这事儿自然是天下皆知的啊,三皇子年前大婚,被封为睿亲王,随后便前往了自己的封地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