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其华眼神像是亮了起来般,言语激动:“要妹妹!弟弟太闹腾了!我就常与扇妃那儿子其实争吵,他说不过我便无理取闹,可讨厌了!”
女子笑得肆意:“好好好,那母后就给你生个妹妹,但是你要为她想一个名字哦,可以吗?”
见状,其华抱臂捏着下巴认认真真的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捶了下手心:“今日夫子教了我一个新成语,叫做灼灼其华!母后觉得妹妹叫灼灼如何?”
女子略微摇了摇头,言说名字读起来有些过于男气,后对其华说道:“不若便唤她灼兮吧?”
其华一听,连连叫好,甚至还复述了几遍。
“灼兮!灼兮!灼兮!”
……
回忆结束,其华回过神望向她,对她说道:“王妃生得如此绝色,甚至有些许我们西域的影子呢,不知你的母亲可是西域人?”
裴灼兮料想他怕是已然猜出她的身份,她见势便笑颜应对:“不知,不过她倒是与太子有几分相似。”
闻言,其华顺杆而爬:“你母亲叫什么?她可健在?”
怕裴灼兮误会,他又说道:“是这样的,看你面熟,想着你与我那一位故人可能有些牵连,以至于冒昧了,不知王妃能否为我解惑?”
绛聿骁抬手正想阻止裴灼兮说话,却被她摇头的动作给劝退了。
裴灼兮此刻面无表情,语气冰冷:“母亲名唤冰雪,五年前她便逝去了……”
确认是那个人的女儿后,其华的声音有些颤抖,竟不知不觉的抱住了裴灼兮。
“你是灼兮!”
裴灼兮却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推开了其华:“你干什么!放开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
察觉自己失态,其华放开了裴灼兮,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躲闪:“这些年,王妃过的可好?”
绛聿骁站在一旁,竟越发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了,他只能退出停在不远处望着风景,留给他们两个人聊天的空间。
没办法啊,这醋他可得咽下了,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子。
裴灼兮恢复面无表情:“太子为何如此问?我想我与太子还没熟到可以互相问好的地步,今日之见,不过是初遇,太子未免过于热情了。”
“我……我是有原因的。”他是有原因,但他憋在心里就是不肯说出来。
裴灼兮看都看不下去了,只好直接帮他说了,面容冰冷:“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我的母亲亦是你的母亲,你愧疚没有保护好我们。”
破罐子破摔,其华也不否认:“你…你都知道了啊……是哥哥对不起你们……”
裴灼兮却没理会他的愧疚,反而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态度十分不屑,仿佛看其华如看垃圾。
“你知道吗?我……裴灼兮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父亲甚至是害母亲离开的凶手,都对不起我们。”
十几年的岁月,原身从没听到过他们要寻回她们的消息。
原身母亲最开始抱着很大的希望,可渐渐的,一年两年三年……她麻木了。
一个皇帝,一个太子,想要寻个人应该不是难事吧,可原身母亲至死也没能等来消息,至死也没能再见到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
她忽的停顿了下,又缓缓说道:“可是你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复生,你们的歉意来得太迟了。”
若是没有因她的穿越而占据了这副身子,原主恐怕就是尸沉湖底,别说认亲了,连真正的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这迟了十五年的歉意,真的太迟太迟了……
其华因她的话越发的愧疚,可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弥补不了,面对裴灼兮时,脸色就越发阴沉,像大病了一场。
他想了很久,最后却只憋出来一句:“那妹妹想让哥哥怎么补偿你?”
这不就在她的计划中了?
裴灼兮心中得意忘形的笑着,面上却尽显成熟稳重,然后说出了她的目的:“我要你当做从没见过我。”
其华表示不解:“为什么?!难道妹妹在怨哥哥吗?”
裴灼兮打断他此刻瘦弱的小心灵说的话:“十五年的时间,我已新生,我有我的生活,何况你也看到了,我成婚了……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我就这样独身于外啊,我们没必要扯上什么关系,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懂吗?”
其华眼神暗了几分,垂下的手此刻正不自觉的握紧,可最终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容却充满了勉强:“哥哥知道了。”
气氛有些雷暴雨的倾向,裴灼兮叹了口气,拍了下他的肩膀,只能放宽话:“不过你若是想见我,我随时欢迎你。”
闻言,其华眼睛都亮了,高兴的抱住她转了几圈才放开她:“谢谢妹妹的宽恕!”
还没等他高兴久点,裴灼兮又说:“但前提是有个条件——你,是没见过我的。任何人问起来,你都只能这么回答,否则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她不想被什么关系束缚,她想要绝对的自由,也正因如此,即使她找到了原主的至亲,她也不愿牺牲自由随其华回西域。
她裴灼兮是个独立的个体,不依附,不靠拢,这就是她。
说着狠话般的裴灼兮落在其华眼里,莫名有些可爱,从小妹控的他微微红了脸,假装咳了声:“知……知道了,哥哥知道了。”
话已至此,裴灼兮跟他也没什么可聊的,她朝不远处的绛聿骁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而绛聿骁看着她那如招狗的动作,心里不由得吐槽了她一次,然后乖乖的来到她身边:“聊完了?”
绛聿骁一来,其华就摆起了大舅子的架子,手指指着绛聿骁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我的妹妹值得最好的,所以……我并不看好你成为我的妹夫,以至于你要是欺负她,哪怕你有着不败神话,我西域亦要创出个奇迹灭了你。”
绛聿骁嗤笑道:“太子,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是她欺负我,我可不敢欺负这祖宗。”
他最大的欺负,顶多就是对她吼几句……
万一裴灼兮又拿出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整他,怕是谁也不能来救他了。
一想到会这样,饶是自己有那颗按捺不住的心,他也只能乖乖让它停下,直至平息。
何况他也没那么幼稚的去欺负自己的王妃……
裴灼兮给他面子般点了点头:“嗯,他的地位在我之下。”
其华左看看右看看着他俩,心里正在放声大笑。
敢情他妹妹这么虎啊?!
居然连这只在西域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凶神都能驯服?!
这本事够牛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