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裴灼兮的话,贺安止并不是很高兴。
不为别的,她是喜欢绛聿骁,但如今局势已定,她也不愿再喜欢了,即使她喜欢了他十年之久。
裴灼兮都不要的男人,恐怕有哪里不好吧?
或许是她眼光短浅,看着表面便满心欢喜,可裴灼兮看过暗面,她要离开他。
若她真成了零王妃,会不会因此被束缚着,从而失去了原本的自在呢?
她不愿想,也不必去想。
她本就不愿做男子的第二个女人。
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所以嫁了夫就要忍受男人会带别的女人回来。
但她高尚,她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种唯独占据一人的愉悦,能让她感受到独宠的乐趣。
她的娘亲是富贵人家疼爱的第一嫡女,却因她爹爹的撩拨与隐瞒,最终也不过成了一个贱妾。
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却被迫成为了同为嫡女却是正妻的贺夫人的妹妹。
她本可以是一家主母的……
只是走错了路,便就毁了一生。
这份屈辱让她陪了贺安止十年后,自刎房中,香消玉殒。
“还是算了吧,零王这棵草见过这么多年了,我总是要见见世面的,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挺幼稚的,我为何要折磨自己?”
两人说着便到了大殿门口,此时车夫皆在各自一方等着,见到来人,车夫各唤了她们一声。
“你倒是通透,改明你我再会。”
“……好。”她还挺喜欢裴灼兮的。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她们在大殿门口各自上车离开,在门缝里看人的绛聿骁这才打开了房门。
他不由得望着裴灼兮离开的方向发呆。
片刻后,他微微低了下头,看着这面目狰狞的宫女尸体,心里一阵恶寒。
玩这种把戏的,除了绛斯颢跟他旁边那个自认裴灼兮妹妹的裴尚敏,他想不出还有谁会来搞事了。
打了个响指后,一个隐于暗处的暗卫出现在绛聿骁面前,听候发落。
“一欲,将这尸体清理干净,然后摘下头颅,将其挂在东宫殿门上,给太子一个警告。”
“是!主王!”
暗卫一欲走开后,绛聿骁看着被裴灼兮穿好的衣服,心里暖了几分,却又因为裴灼兮刚才的那番话,冷回了原点。
真是绝情呢……
居然说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想都不要想!
他要让裴灼兮记住,招惹上他的心意,可不是单单一句话就能否定一切的。
这一夜起,他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不过很可惜,这个计划的前提是,没有浮丘无命这个人。
然而浮丘无命并不会消失,所以他的计划若想成功,制衡这个不安定因素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他似乎忘了浮丘无命这个人的存在。
裴灼兮的马车经过了夜市,此时每个摊位前都挤了不少的人,摊主们各自吆喝着众人来到自己摊前买卖。
裴灼兮心血来潮,让车夫停下车安置在门口等她,而她自己则是走进了夜市。
走到卖首饰的摊主前时,摊主叫停了她,并指明她能来光顾一下自己的摊子。
而裴灼兮也就停了下来,拿起一只雕刻着紫色鸢尾花的银钗,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而后她拿起了摊位最里边的一只木簪。
木簪身长约莫一尺,标标准准的三十厘米左右,在它长度中间,有一条凹下去的线。
裴灼兮摸了下,然后试图拔开。
拔开后,木簪瞬间变成了拥有杀伤力的兵器。
一柄细尖刃嵌在了木簪头底部,而连接木簪头的木簪尾头部还出现了一圈极其细微的银针。
此物甚合她心意,她掂量了一下,问摊主:“这木簪多少钱?”
摊主显然没想过她一个女子会选这支木簪,于是在她问自己的时候,他连忙劝她三思。
他说,小姑娘,此物专为江湖故人特制,并非是一件卖品,而且此物不适合女子,所以才做成这般普通。
裴灼兮看上了,便不愿轻易放弃,她又问了一遍价格:“多少钱?”
摊主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位佩戴着佩剑的女扮男装的女子走到他们面前。
“小伯,我来了,我的东西呢?”
她一口公鸭嗓,引得裴灼兮一阵不舒服。
这扮男子有些不过关啊。
“是小公子来了?这……东西不在小伯这了。”
什么,这都没看出她是女子?
那她怎么暴露的?
她穿着绛聿骁的衣服,打扮得也很像男子,怎么到她这就认为她就是女子?
那女子面上露出失落:“那我的东西在哪?小伯你是不愿给我,所以打算搪塞我了?”
摊主连连摆手,顺便指了指裴灼兮。
女子顺着摊主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裴灼兮手上拿着的木簪。
教养问题,她并没有强横夺过,而是淡淡的与裴灼兮说:“这位小姐,你手上的是我的东西,麻烦你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