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聿骁脸黑,不发一言。
见势,皇帝绛穹霖赶忙转换话题,上下打量着来人:“你便是帝来阁的阁主?为何要戴着面具不肯示人?”
裴灼兮如普通百姓般,见到皇帝便向之行礼,虽然她本心不愿。
可生在古代,若不如此,会被人起疑,当被人冠上异端之词清除了吧?
绛聿骁这种得知她的身份还能不揭穿的,世间又能得几个?
人人自私,便只会看重利益,事件牵扯利益,口头郑重的发誓便成了玩笑的发四。
绛穹霖令她平身,裴灼兮很是迅速。
她自觉的坐在他们对面,翘着二郎腿为绛穹霖、绛聿骁二人各斟了一杯茶。
该给的礼,她一分不少,但也别想多出一毫。
“陛下不是唤民女的属下唤来阁主吗?民女若非阁主,便不会在此了。戴面具自然是民女容貌丑陋,这纯属个人喜好罢了,并非不尊陛下,望陛下谅解。”
她自称一口一个民女,可语气是那般的桀骜不驯,似是从不将他二人放在眼里。
绛穹霖强迫自己忽视那抹傲慢,笑着看她:“不知阁主这帝来阁起名可是有何含义?竟大胆到以帝字命名?”
裴灼兮轻笑一声:“帝来阁?顾名思义嘛,强者来临咯……不过民女总不能起名叫强来阁吧?这多不好听啊,陛下不觉得像土匪窝的名吗?可这如何能证明民女大胆了?仅是凭这一帝字吗?堂堂皇帝总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绛穹霖眉眼微挑,伸手拿过茶杯就抿了一口掩饰尴尬,随后放下。
这是他第一次无言以对。
并非毫无言语可辩,只是于他而言,他不屑如此作为罢了。
无奈之下,他回归正题:“朕来此,是有一事想让阁主同意。”
“不知陛下所想的是何事?”
绛穹霖没说话,绛聿骁却替他回答了:“陛下的意思是,帝来阁并入皇城司,为皇城司外部司。”
裴灼兮嗤笑:“民女这帝来阁从不喜被人管束。”
这明摆的拒绝让二人脸色难看,但毕竟是有求人家,到底没摆什么皇族架子。
绛穹霖问:“阁主为何不愿?”
“帝来阁秉持中立理念,不入朝堂,不归江湖。”
轮到绛聿骁开口:“呵……好一个不入朝堂,不归江湖,阁主可知有这么一句话,说的是……独秀于林,风必摧之。”
裴灼兮冷着脸却在下一秒露笑:“帝来阁不纳罪恶,不谅欺叛,不误子弟,不扰良善,这四不允便不会引火烧身,何物来此摧之?夸大点,帝来阁才是风。”
她挑衅般的看向二人,仿佛在说,若是将她惹急,管你什么身份,她都会化为风,将他们这些独秀林一一灭杀。
二人一脸茫然,眼前女子是不知她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人吗?
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可都是能分分钟治她死罪的身份啊!
到底是有着多大的底气才这般不惧皇威?
“那与我君林军相比,帝来阁成员能干掉几许?不说皇军,各门各派之成员数不胜数,你如此嚣张,不怕势大压身,落得个不得好死?”
裴灼兮微微抿了下嘴,摇头否认:“我建立的帝来阁,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派可比的,虽然现阶段还没有围攻大门大派的能力,但我敢说,我阁成员,以一敌百的能力还是有的,再给他们点时间,我若要大派宗主,亦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没有以一敌百的实力,他们还入不了帝来阁呢,而其中也不乏出现大门大派因太过优异而挡了谁家亲戚的路为由而叛出的弟子。
除了那些钻空子进来的废物,比如匀克西这般宵小之辈外,帝来阁配得上一个帝字。
绛穹霖默默看着她的眼睛良久,随后又是一问:“若对上的是君林军呢?你有几成把握成功?”
裴灼兮轻笑:“若要歼灭,十成;若要活捉,六成。”
“一国军士在你眼中竟这般羸弱?阁主是否有些托大了?”绛聿骁作为将士们的长官,实在忍不住狂怒的气焰。
“不瞒二位,若我国军士人手一本功法,我帝来阁确实实为托大,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将士们主杀伐之道,擅长摆阵杀敌,可面对能人异士的功法,这种杀伐之道不过是鸡蛋碰石头,一击必碎。”
裴灼兮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不知二位可有听过修真者?”
两人应声。
裴灼兮说道:“换个比喻,若我国军士还是这般模样,那便是凡人,而我帝来阁人手一部功法,便是修真者。敢问一句,修真者与凡人之间的战斗,胜率会有几成?”
二人沉默不语。
裴灼兮替他们说道:“不足三成。”
“那要怎么提高胜率?”绛聿骁问。
“凡人若要强大,功法不可或缺。”
办法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可是。现如今的功法已是寥寥无几,可以给将士们用的,亦少之又少。
他们何尝想不到呢?
裴灼兮知道他们的难处,遂自荐了一番:“我帝来阁说到底是接收任务而活的,陛下若有需求,不妨下个委托,保证让你心满意足,不满意也可全部退款哦。”
“什么委托都可以?”绛穹霖不是很相信。
“什么委托都可以。”裴灼兮语气不带一丝犹豫。
“想要功法也可以?”绛聿骁问。
裴灼兮微微点头回应:“我敢起名帝来,自然是要配得上一个帝字的,如果有想法,稍后离开之时,可于掌柜处办理委托事项。”
二人沉住气,却依旧想挣扎一下。
绛穹霖:“阁主一身好胆,何不如报效朝廷?”
绛聿骁:“生在君林,何不如以国为重?”
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伟大,都这么有抱负,似她这般人,国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家。
在家就好,她不出门,也不想远游。
“似帝来阁中立般,民女亦在中立之内,陛下与零王殿下不必多劝,若坏了规矩,帝来阁的成立便失去了独秀于林的意义。”
帝来阁并入皇城司明显是不可能实现了,二人只得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