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三股力量陡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吸力,疯狂的抽取阿四的真气。
真气迅速流失,寒意涌进经脉,阿四现在就像是一个冰封住的人,四肢僵硬,浑身结满了冰晶。
完了,偷鸡……救人不成,还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阿四身子如同被掏空一般,双腿一软,栽倒在地,浑身空虚无力。
脸色煞白如纸,汗水早已浸湿了破衣烂衫。
这时,怀里的那颗白玉宝珠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宁静祥和的佛家之气涌入阿四的胸口,伴随阵阵梵音萦绕在耳边。
暖流在全身游走,驱走冰寒,覆盖在身体外的冰晶迅速融化。
阿四如同劫后余生,呼出一口浊气,却也不敢动弹。
寒潭中,女子“嘤嘤”两声,似是极为舒爽。
脸上渐渐褪去了浴火焚烧的潮红,精纯的真气溢出体外,周遭水流荡起圈圈涟漪。
“你倒是舒坦地泡着凉水澡,害得我多年攒下的家底,一下子被你给吸光了。”
阿四倍感无奈,心中直叫苦。
白玉宝珠佛力无比绵长温和,感觉到力气开始恢复,阿四侧身掰开腿,摆出一个奇异的造型,在梵音的作用下,心如止水。
山洞里凉风变急,寒潭上飘起的白气一分为二,一半环绕着女子,一半流进了阿四的口鼻之中。
冰凉的气息扫去了身体的乏累,绵绵如丝的真气和佛家精纯的佛力在这一吞一吐之间炼化。
阿四入定,真龙草庐的道士昔日颂念道经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他如往常一般,感悟着道经中的真理,身体不由自主地摆出各种奇异的姿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涓涓小溪逐渐变成河流涌进奇经八脉,经由周身窍穴释出,如小周天循环,反复淬炼,精纯的真气下沉归入丹田。
不知多久,阿四从入定中醒来,摸了摸怀里的白玉宝珠,赞叹道:“嘿嘿,老和尚的东西果然是宝物!”
感觉修为好似精进不少,阿四信手朝着前方推出一掌。
寒风呼啸,卷起寒潭白气,如同一条苍龙撞向石壁。
“嘭”的一声,尘烟四起,碎石激射,噼里啪啦。
阿四惊诧,上前查看,发现石壁上竟出现一个能够分辨出轮廓的掌印。
“如今我的真气不及先前一半,信手打出一掌,竟然能有此威力。”
阿四心里清楚,他这一掌只用了四成功力不到,呈现出惊人的威力,恐怕与那股寒潭白气有些关系。
“那姑娘身手不凡,武学造诣不低,或许能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阿四坐到火堆旁,回想今晚发生的事,寻找是否有处置不当之处,以免给自己招来祸事。
栖霞山天象变幻,极有可能招来官府的人前来探查,若是寻上了栖霞山,真人应该不会透露我的身份,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
这位从上京来的姑娘杀了淮帮三当家,淮帮定然不会罢休。
看来江宁已是是非之地,与这女子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凶险。
等她醒来,还是分道扬镳为妙。
等等,上山前,江边打斗的痕迹清理干净了么?
阿四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临走前清理了一遍,但天那么黑,难保不会有遗漏的地方。
还是稳妥些比较好,等天放亮后,再去看一眼。
阿四反复思虑了足足半个时辰,再没有发现其他不妥之处,这才放心。
折腾了数个时辰,眼看着天便放晴了,阿四全然没有睡意。
……
天刚蒙蒙亮,阿四下了山。
到了江边打斗的地方,将方圆二十丈以内的地方一寸寸检查了一遍。
江宁凶险,小心驶得万年船。
昨晚打扫得急,留有不少痕迹,阿四细心处理了一遍,该填灰的填灰,该落叶的撒落叶。
“这下任你淮帮、官府如何搜查,也绝不可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阿四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
地面上的石子发出肉眼难察的细微抖动,阿四眉头一皱,凝神静听,神情有些严肃。
不多时,西南边传来了马蹄声,远瞧着有二十余名由捕快、官兵组成的队伍,骑马疾驰而来。
阿四飞快地冲向草丛,路过昨夜藏匿的大树时,脚下踩到一块硬物。
“嗯?是个腰牌?”
捡起腰牌扫了一眼,来不及细想,便猫进杂草丛中。
捕快、官兵没过一会儿便到了老虎山下。
阿四惊咦,江宁县的捕头衙差向来穿的是素衣公服,而眼前这些官兵的穿着内为素衣公服,外套薄贴片软胄,腰间配备短刀和弓弩,倒像是江宁府的府兵。
没想到江宁府竟调动府兵查案,淮帮还真是厉害!
“是谁躲在那里,还不出来!”
捕头谢寒衣望着杂草丛一声叱喝,众捕快和官兵不约而同地拔出了刀。
阿四朝脸上抹了两把泥,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