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荣左手接过,几人匆匆道别,各寻了一个方向去了。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早已黑透,借着火把的微光,欣荣看到尔泰额头的汗珠。
背着自己走了这么久,他一定也很累了吧。
“放我下来,我的脚没有受伤,可以自己走。”
“不行,这林子这么大,又这么黑,万一走散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拉着你的衣袖,紧紧的跟着你。”
欣荣讨好地笑了笑。
尔泰仍不松口,林子里的路崎岖不平,到处是枯枝杂草,还有新荣最怕的虫子,怎么能放她下来。
“尔泰,我自己真的可以的,我……”
“嘘。”尔泰忽然停下来,低声道:“有人来了。”
欣荣四处望了望,除了身边这一点光亮,四处都是乌漆麻黑的,哪有人?
该不会是尔泰为了打消自己的想法故意这么说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尔泰的戏也太好了。
“来了,在左边。”尔泰道,背着欣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欣荣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身着青衣的、头戴斗的男子从几步外的树丛中打马而过,腰的一侧别着一把剑,另一侧也有东西,速度太快,看不清是什么。
许是听到这边有东西,那人还往这边看了一眼。
“看来只是个路过的江湖人。”尔泰松口气。
欣荣直愣愣的看着青衣人远去的背影,她一定没有认错,这人一定是箫剑!
只要跟着他,就能够找到晴儿在哪里了。
“尔泰,我们跟上他。”
“这个人不是等闲之辈,现在不知道他的底细,我们还是……”尔泰有些犹豫,自己倒无所谓,只是不想让欣荣涉入险境。
“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得追过去了。你想想,他一个骑马拿剑的江湖人,晴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二人碰上了怎么办?”
欣荣随意编了个借口,要从尔泰背上下来。
尔泰托了托欣荣的后背:“抓稳了,我们这就过去。”
虽然全力赶路,箫剑的踪迹还是很快不见了。二人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从越来越模糊的马蹄印中辨别方向。
很快,就连马蹄印也渐渐找不到了。
尔泰已累的气喘,欣荣掏出手帕为他拭去额间的汗珠:“尔泰,歇会吧,不要走了。”
“我不累。咱们还是快走吧,从刚才都马蹄印中看,那人去的应该就是这个方向。”
“不行,快停下。”欣荣态度坚决,见尔泰不为所动,坚持要继续往前走,便将头垂在尔泰肩上,发出两声断断续续的呻吟。
是有些夸张,倒也不完全是装的,出了汗,手臂上的伤口酥酥麻麻,很不是滋味。
“怎么了,伤口痛了是不是?”尔泰立刻停下来,找了块石头,让欣荣坐下。
欣荣把他拉到旁边的石头,摇头轻笑:“伤口不疼,咱们歇息一会再走。”
既然箫剑如期出现了,那么晴儿应该也会没事的。欣荣放下心,不愿再让尔泰如此奔波。
何况,若是去的早了,岂不是搅扰了晴儿和箫剑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氛围。
“真的不疼吗?”尔泰再次确认。
“真的真的。”欣荣甚至晃了晃手臂,面容略微扭曲,两根手指捏了捏:“只有这么一点点疼。”
尔泰原本紧绷的脸挂上一丝笑意,在这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他的心仿佛也被火把点起一簇火苗,烈烈燃烧,颇有燎原之势。
歇了片刻,欣荣心疼尔泰,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背着自己,扯着尔泰衣袖,一步步朝前走。
不远处,晴儿独自一人靠坐在一棵大树旁,左臂缠着一条丝巾,原本清丽出尘的面容变得灰头土脸,眼含泪光地看着过来的人。
晴儿哪有这么狼狈的时刻,欣荣心中酸软,看见她并无大碍,才彻底放下心。
尔泰欣喜之余,看到晴儿脖子上挂着的这条丝巾,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