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说:“那我们注定是仇人。”
徐骄愣一下:“相爱相杀,我喜欢这种虐恋的感觉。”
夭夭无语。
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几乎讨厌所有人,就是讨厌,没有原因。徐骄例外,她很清楚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他。
男人本来就讨厌,何况还是个不要脸的男人。
面端上来,萧离拿起筷子就把面抄起老高。身子微微后仰,他心里想:这么好看的脸,为什么要遮起来,小气。
筷子一松,夹住的面掉下来,把碗里的汤溅起老高。徐骄算好了,这下能溅到她的面纱上。看你是要摘下来,还是准备脸上沾着葱花。
夭夭身子一颤,似是想要避开,但终究没来得及。汤水溅到面纱上,葱花甚至挂上了刘海。
徐骄哎呀一声,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都怪她偏偏这个时候低头,不然怎么会溅到头发上。
“对不起,对不起!”萧离赶紧起来,用手把沾在头发上的葱花扒拉下来。夭夭不动,好像这是他应该做的。
“你怎么不躲呢?”徐骄说。
夭夭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不妨直说。”把面纱摘下来扔在地上:“你是故意的?”
徐骄立刻否认:“我为什么要故意?”眼睛看着夭夭,她的脸美的不像真的。世界上最好的整形医生,都未必能整出这样的脸来。
夭夭说:“你难道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也不过是想看看你的脸。”徐骄叹息道:“好的东西就要共享。你长的这么好看,用面纱遮起来,岂不是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老天,对不起苍生……”
“为什么?”夭夭问。
徐骄想了想:“因为好看也是一种资本,对女人尤其如此。能让男人疯,能让男人死,能让男人为你做一切事。”
“真的?”
“真的!”
夭夭说:“如果让你为我做一件事,你会答应么?”
“义不容辞,在所不惜!”
“太好了。”夭夭说:“现在,我请你滚……”
徐骄脸皮再厚,也不能厚下去了。真没见过这么不爱聊天的美女,李师师那么大小姐,也比她亲近的多。
站起来,说了句:“有缘再见!”
面瘫的老板看他要走,便说:“小哥儿,面钱还没给呢?”
萧离冲夭夭点了点头,老板说:“诶,知道了!”
夭夭旁若无闻,好像无论在哪里,这世界只有她孤独一人。等她自己吃完了,付钱的时候,老板才说:“少了一碗,刚才那位小哥没给。”
夭夭莫名其妙:“那也不应该我来给吧。”
“那小哥让姑娘给。”
夭夭无语:“这是什么道理,他让我给,我就给么?”
老板沮丧着脸:“姑娘,你们两口闹别扭,可别赖我的面钱。”
“但我不认识他。”
老板也有些急了:“不认识,就摸头发,这样,那样……”
另外几个食客,也觉得不敢相信。如果不认识,那男人摸你的时候,你就该大喊救命,哥几个上去将那小流氓一顿胖揍。
夭夭不想多说,又付了一碗面钱。
钱无所谓,但事儿越想越气,人越想越讨厌。
男人讨厌一个女人,那是真的讨厌。女人若讨厌一个男人,也许只是一场悲剧的开始。
中午过后,重新出发,车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行人车马很自觉的闪开。
不闪开也不行呀,他们打着三江王的旗号,清一色的甲胄兵士。你若不闪开,就直接趟过去,是死是伤,都要自认倒霉。
李师师掀开车帘,见徐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似乎一点不为午饭的事而愤怒。心里又气又有些愧疚,于是说:“诶,我想好了……”
徐骄一愣:“想好什么了,嫁人?”策马靠近车窗:“那个王子淇的,摆明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人嫁不得的。”
李师师本来略带愧疚的心,被他一句话勾出更多的烦恼:“我有什么办法,难道你会帮我?”
徐骄说:“你帮我,我就帮你。”
李师师抿着嘴:“你真是个混蛋,要帮我,还得有条件。”顿了一下,又说:“我给笑笑做个贱籍,等事了,就说人死了,把贱籍销掉。你觉得行不行……”
徐骄点头:“谢谢!”
“就这么谢么?”
徐骄说:“大不了你出嫁那天,我把你抢了上山,如果你愿意。这是个下策,但我没有上策。我只是个小人物,无权无势。若是连你父亲都无法拒绝这么亲事,也就只有这个烂招了。”
“你真会这么做?”
徐骄拍着胸脯:“那当然,就为笑笑这件事。不管她眼睛好不好,我都欠你一个大人情。人情要还,不然要欠一辈子的。”
李师师说:“那你最好欠着,我不让你还。”
这时,一匹快马从后面奔驰而来。护卫们顿时紧张,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徐骄看过去,不得不承认,真是缘分。又遇见了夭夭,她又弄了条丝巾围着脸。但丝巾薄而透,不能完全遮住她的美,若隐若现,反而更加诱人。
徐教轻声说:“遇到了老熟人。”
李师师循着他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夭夭。
像夭夭这么漂亮的女人,不止男人印象深刻,女人也很难忘怀。
李师师大喊:“夭夭姑娘,你去哪里的?”
护卫们见是小姐熟悉的人,放下戒备闪开一条道来。夭夭骑马走上来,轻声说:“天临城。”
“我们是一路的。”李师师喜道:“上车呀,我们一起,干嘛要骑马呢?”
徐骄嘿的一笑:“你问的好,我们第一次见,她坐车。再见,却是骑马。一个女人,骑着快马,孤身上路肯定是有急事。我向来认为,女人只有生孩子的事,才能算作急事。”
李师师低声说:“讲什么呢,人家是个姑娘。”
夭夭很客气:“先生多想了,只是去天临城看望一个长辈。”
“哦,长辈病重?”
夭夭眯起眼睛:“家中私事,不便告诉外人。”
李师师说:“不急的话,就一起坐车吧,比骑马舒服。”
夭夭想了想,真的上了马车,这下连徐骄都觉得奇怪了。
李师师拉着萧离衣襟,让他的耳朵尽量靠近自己:“你真没眼力,看不出人家讨厌你么。”
徐骄心道:这还需要什么眼力,她早就当面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