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晓听完差点没气笑,“我都知道了,还要你们做什么?自己去想。”
说完,她转身出门。
行至走廊大门,她撞见靠墙而站的傅筠亭。他提着一个纸袋子,表情局促不安。在看到她后,他眼中明显划过一丝不安与慌乱,手中的袋子差点没掉在地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朝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关于上次的事,你还在生气吗?我……”
“医院里的那只鬼,你遇见过没有?”尹晓打断他的话。她的声音有些大,引来护士的注目。
傅筠亭慌忙将她带到走廊外大厅的角落,然后才小声说:“你在说什么?”
“我很好奇。”尹晓说:“你会道术却任由那只鬼在医院乱窜。是因为没人出钱所以你才不管吗?”
他眉头紧蹙,“我当然不是唯利是图的人。但医院不比其他地方,自然会有那些东西。不过它们留连一阵,然后就会自行离去。是你看到了什么?有鬼缠上你了?我……”
他伸手去抓尹晓的手腕,想探她的脉搏,却被尹晓反手擒拿按在墙上。她手很冷,力气也很大,不过他没有反抗。
“你给我听着,江易在这里不管做了什么事,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你乐意可以帮他,不乐意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要是再像上回那样出手干扰,耽误我的事情,我就杀了你。”
她松开手,警告似地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迈步走开。
傅筠亭呆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愈发不敢确定她是不是那个人。她们长得一样,可性格大相径庭。
印象中的她,狡黠明媚,像是绽放在草原上鲜红的虞美人。她的眼眸中流光溢彩,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毫不掩饰地传递而出。她身体不好却总是喜欢奔跑,即便她跑不了几步就要必须停下来休息;她喜欢一切新奇事物,永远保持着好奇心。有次她假装成虔诚的基督徒去教堂做礼拜,就是想弄清楚洋人的头发为什么梳不直。
她杀伐决断又行事诡异,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行事原则,可从不欺负穷人;她爱恨分明,藏不住心事,会连夜赶一百多里路就为告诉他她喜欢他……
不了解她的人会认为她是罂粟,避而远之或者上前铲除。只有傅筠亭知道,她不是罂粟。虞美人和罂粟同样有毒却不致命。他抵抗得了罂粟的诱惑,却沉沦在那朵虞美人中一百年多年无法自拔。
而尹晓究竟是不是那朵花,如今的他很是迷茫。她像是他接触过的医疗器械,没有半分情感,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对其他一切毫不在意。
或许,也有例外。江易就是那个例外。她在意他,把他放在最优先的地位,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给他让路。
这点来说,她和她的行事风格很像。只是那时被放在第一位的不是江易,而是他自己。
他望着袋子中的红色外套,无力感瞬间将他团团笼罩。
他到底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他的宁宁……
而另一边,江易哼着小调从门口返回,按响床头铃。面对前来的护士,他乐呵呵地举起喷血的右手,“针头掉了,麻烦您再扎一次。一会儿我还要帮我女朋友处理事情,很忙。”
护士:这病人今天怎么看着跟缺心眼儿似的。
针头没入血管,护士叮嘱他动作不要太大,随后准备离开。
“等一下。”江易拦住她:“请问您在这儿工作多少年了?”
“五年。”护士有些困惑,“怎么了?我扎针的技术很差?”
“没有。我只是想问这里的手术室……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护士更加不解,“具体是指?”
“比如……”他顿了顿,“从手术室里跑出来什么东西,引发重大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