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根下有一具被抛弃的狼尸,颈部被深深的切开,漏出的候官儿向外喷着血,一只黑色的鹰贴身飞过它的上空进了山洞。喜得萧婵直叫:“铁鹰。“铁鹰一下子落在叶春的肩头。叶春醒起,有一件事他终于想明白了。昨天夜里是铁鹰救了他。搭他肩头的那个爪正是铁鹰的,这么说那把鹿剪草是铁鹰带回来的?
长期孤寂的山洞子一下子增添了两名成员使萧婵非常高兴,但是却有两名成员是半死的。叶春由于救狼孩旧伤复发,如不好好调治会有性命之忧。救回的狼孩仍在生死边缘上徘徊。方才由于形势紧迫只是给她草草清洗,未及对她细细处置。当萧婵卸掉狼孩钢爪的时候,发现她每只手上各系有一个萧婵熟系的虎头铜铃,且虎头铜铃的穿线深深地煞进肉里都看不见了。可能从戴上的哪一天起就未曾有人给她摘下过。这样的铜铃萧婵也有一副,是娘临死前留给她的,通过比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是巧合吗?也许是吧孩子小的时候手上戴虎头铜铃的有的是,何止她们两个。在野狼峪这个恶劣的环境里狼孩还光着脚,在那些数九寒冬的日子里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野兽还有皮毛,而她只有鲜肉。原来她的脚底板结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无论是荆棘还是石子她都不在乎。既然想救她就该把她脏兮兮身子全都洗干净了而后再用药。当萧婵洗完她以后发现她的右脚少了一颗小指,是发育不健全吗?不好说,只是在小指的位置上有个小小的茬口,而脚心却有一颗鸽子卵一样大小的红痣。萧婵非常奇怪,难道这还是巧合吗?原来萧婵的脚心也有一颗和她同样大小的红痣,不同的是狼孩儿是右脚,萧婵是左脚。而更加令人奇怪的是她们二人酷似的形象,如果她们本人不声明,外人很难分得出谁是谁。但是客观上分析一个是来自峪东的富家千金一,一个是在野狼峪与野兽为伍的狼孩子,无论怎么想她们也是扯不上关系的。据萧员外讲,他曾有三个女儿,是三胞胎。二女儿在月科内就已幺折,她的名字叫萧楚。这些年了每每讲起萧楚,萧员外便老泪纵横,不肯忘怀。他说:“我这个女儿太可怜了,爹对不起她。”萧婵看到这种情况还敢问妹妹的事情吗?现在萧婵看到狼孩便想起了自己那幺折的妹妹,如果她有的话也该有狼孩这么大了。她看见狼孩伤痕累累的身体,捉襟见肘的裹身兽皮,与世隔绝的生活状况不免感叹,是谁把她变成了野兽?是谁家的孩子沦落到这个地步试想,如果是自己的妹妹是这样她将会怎么想?因此她对狼孩的态度由恐惧、憎恨转变为同情和可怜。她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在抢救妖兽,而是在拯救一个孩子。既然把她当做妹妹那就叫她萧楚吧。
萧楚的身体奇好,一经用药便很快痊愈了。而叶春经过数日的调理才见好转,可是凭空填了一块心病。他舍生忘死救上来的却是这么个玩意儿,活活是个畜生。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怎么和他共事?不一定哪一天她饿极了还不把我们给吃了?
萧婵安慰他道:“不会的,上一次她放过我,甚至救了我,我看他和那些野兽还是有区别的。咱们可以帮她回复人性,要她懂的人的生活。人不同于野兽,要教她学人话也好相互沟通。比如人、狼、鹰等眼前能见到的动物,不仅教她会说,还要教她会识别这些动物。让她认识到自己,她是人而不是野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萧婵耐心开导下,萧楚能简单地说一些人话了。一开始叫她萧楚,她毫无反应,久而久之她也明白了,萧楚就是在唤她。对于萧楚来讲这是个了不起的进步,算是个良好的开端。但是要使萧楚回复人性,这只是万里征途的第一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还要做方方面面的许多事情,尤其是在野狼峪,就那么个环境,那么个条件。叶春和萧婵被逼得差一点由人变成野兽,更何况要想把野兽变成人呢?令他们头痛的是萧楚的一切情绪表达都体现在尖利的啸声之中,谁知道那哪一声是喜、哪一声是怒、哪一声是哀、哪一声是乐。很多生活习惯和人大不一样,她走路惯用四肢,还未脱离兽形,很难与人为伍。他不知深浅,不计后果,五丈多高的山洞她一跃而出摔个半死,以后还照旧。她进食更是令人胆寒,她爱吃生鲜,每次回山洞都带回一些活物,而最多的是活狼,在绝命的惨嚎声中任其撕扯,在血浆四溅中一条条肉柈子从骨头上撕扯下来,吞进肚子里,一脸的血糊,满嘴的红沫子,那种贪婪残忍劲儿活脱脱的是一匹饿狼。小解、大排也不知道避人,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如同猪狗,凡此种种,不齿于人类的恶习集于一身,令叶春讨厌,真希望她早日离开。起初,萧楚的确不习惯于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常常夜不归宿。而诺大个野狼峪也的确没有她的栖身之地,因为到处是敌人,只因忌惮她的淫威,对她避而远之。她陷于空前的孤独,只有回到这个山洞才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温馨的感觉。久而久之她倒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至少这两个人对她还是友善的,从不和他敌对,结果现在赶都赶不走她。叶春虽说讨厌她,但是在萧婵劝说下对她一直是迁就、容忍。萧婵对萧楚却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她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人不人兽不兽的地步,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缘由。铁鹰倒和萧楚合得来,每每开餐萧楚吃肉,铁鹰吃骨,乐此不彼
天气渐渐暖和了,簸箕口的狼尸开始腐烂发臭,一些巨雕齐集在尸堆上也许是食源匮乏,它们也食腐。自那次暴乱之后野狼峪发生了巨大变化,盛极一时的狼国大伤元气,再也看不到昔日的辉煌。那些上千之众的狼群因爆乱至少折损了一少半儿。剩下的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野狼峪已不是它们独霸的天下。峪外的猎人也开始三三俩俩地结伙敢进野狼峪狩猎,这些人大多都是为狼银所逼进峪碰运气的。叶春想起爹爹。没想到自己被困野狼峪三个多月,至今也未打听到他爹的任何消息。这么长时间了该发生什么都发生了,只剩下空落落的挂念。最近一面镜周围常有人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叶春希望在这伙人里能见到爹爹。可是没有发现而萧婵却怕,怕这伙人是不是宫里来搜寻她的,因为她是在这个地段跳车的。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料他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可是萧楚怎么办?把她带进人群里它能适应吗?人们一旦发现她是妖兽麻烦就大了。叶春执意要抛弃妖兽。认为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把她带出野狼峪,一旦给人们造成伤害,那可是好心办坏事,得不偿失啊。萧婵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叶春也初步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一天有一伙人来到一面镜前,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其中有位瘦子说道:“对,就是这儿,前些日子它们在这里掐过仗。死了数百只,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