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将我吞没,我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这种感觉就像日本民间传说中的“金缚り”——鬼压床。
我试图挪动四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手机、猎枪,都摸不到。
我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物部那诡异的不死之身,那些扭曲的景象……这一切都像是从恐怖电影中剪辑出来的片段。
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坠入了某个噩梦的深渊。
“如果这是梦,”我在心中祈祷,“让我醒来吧。”
但现实远比噩梦更加残酷。当我试图改变姿势时,我意识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我的脸颊贴在某种粗糙而冰冷的表面上,每次试图移动都会感到刺痛。
黑暗是如此浓稠,即使睁大眼睛也无法穿透。
我的手掌触碰到粗糙的木质表面,是不是被活埋了?
如果真的被活埋,那么我的空气一定所剩无几。
我再次尝试移动身体。突然,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仿佛整个空间在挤压我。我咬紧牙关,开始大声呼救。
我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直到变成嘶哑的低吼。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四周寂静得可怕,无处不在的“扎扎斯”也不知道何时停止,现在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思维逐渐清晰。这个狭小的空间,这种被禁锢的感觉……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物部的诡异笑容,那个未完成的仪式,还有……我自己躺在祭坛上的景象。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但我知道,这就是真相——我现在就在祭坛上的那口棺材里。
汗水顺着脖子缓缓流下。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喉咙干得发痛。
我从未想过幽闭恐惧症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但此刻,那种无法抑制的恐慌正侵蚀着我的理智——不,应该说,自从踏进这鬼地方,理智早已弃我而去。
我想哭,却又怕浪费体内仅存的水分。
在那个狭小的箱子里,我度过了超过48小时,至少,如果木条缝隙中透进的光线变化确实代表了日夜更替的话。
此刻,我后悔自己不曾是个虔诚的信徒。我双手紧握,不断地向上帝忏悔,忏悔自己的放荡不羁,忏悔自己鲜少踏足教堂,以及曾经那些无神论的亵渎之言。
忏悔之后我又尝试着祈祷,并在胸口划着十字,但在我干燥而绝望的嘴唇上,这些话语显得如此空洞。
我哭求着,错乱地念诵着各种恶魔的名字,然后是各种异教的神只,甚至是那些我曾嘲笑过的克苏鲁神话中的荒谬神灵。
没有任何回应。
我深知自己将孤独地死去,永远被困于此。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直接越过听觉神经,传达到我的大脑。
“好的,马丁,你想离开这里吗?”
“是的,你是谁?是哪边的?”我下意识地回应。
哈哈,艾迪,如果你还在读的话,一个灵体竟然会回应我的祈祷,虽然我不知道它是神还是恶魔。
“当然是你那边的。”那个声音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