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观念随着时间缓缓逝去,道侣的含义才逐渐开始特指夫妻这一概念。
由此可见,金鳌岛上那些从事双修的门人,他们内心深处其实并未过多地关注那所谓的下半身的快活。
他们更加注重的是修行上的增补,秉持着这样的态度,难免掺杂了些许功利心。
再加上房中术乃是一门讲究阴阳互补的玄妙法门。
在男性生灵的体内,往往呈现出阳盛阴衰的状态;而在女性生灵的体内,则恰好相反。
通过房中双修这种方式,能够将他们体内的阴阳之气相互调和、平衡,进而有望达到一种如同先天生灵那般纯净无暇的身体状态。
而后天生灵诞生所孕育的初阴,元阳的份量占比各不相同,再加上后天的一系列变化,这就导致了每个生灵体内的阴阳分布情况都是各不相同的。
正是由于这种差异的存在,使得房中之术对于每一个人而言,其所带来的修行增益也有着显着的差别。
修行双方很有可能一方有的人可能一方修为迅速提升,另一方则收效甚微,这也是金鳌岛同门频繁更换道侣的根本原因。
寻到一个正和互补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那一段时间,多宝头发都要撸秃了,门人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
当然啦,那段时光和如今相比还是很单纯的,大家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冲突在所难免。
修行嘛,不寒碜。
至于现在,只能说多亏了赵某人以及他那两个妹妹,金鳌岛上的歪风邪气算是给加足了分量,那劲头儿可不是一般的大。
赵玄朗刚刚从碧游宫里重获自由,对于金鳌岛上究竟是个啥样的风气呀,赵玄朗压根就没接这话茬儿,只是说道:“别再扯这些啦,为兄好不容易我出关了,咱可得说点好玩的事儿呢,对啦,子荣道兄,那万年前的十日横空之事,你之后有去好好打听了解过吗?”
柴荣一听,那是完全没想到赵玄朗会突然这么问自己呀,他赶忙晃了晃脑袋,然后说道:“了解得并不多,我只知道当时那十日太厉害了,幸亏有大能出手,用弓箭给射落了九颗,至于更详细的情况。”
柴荣瞥了眼赵玄朗,“你觉得就我们的修为能掺和到那种事情里去吗?”
赵玄朗小声嘀咕,“怎么就不能呢。”
王亥此刻满脸得意地凑上前去,“玄朗啊,你怎么不问问为兄呢,说不定为兄知道一些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倒是像模像样的。
赵玄朗则是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你?别吹牛了,你能知道什么?”
真不是赵玄朗瞧不起王亥,王亥的性子跟他差不多,不然也当不了损友,他是着眼于当下的人,过去的事情如若非常紧迫,怕是不会去探寻。
当然,八卦除外。
就在他刚要继续轻蔑开口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旁的云霄正端坐在那里静静地倾听着他们三人的谈话。
赵玄朗连忙止住了将要出口的话语,缓缓端起了腔调,“咳咳,子亥道兄,若是你真知道什么不妨告诉小弟,小弟感激不尽。”
王亥道:“十日横空之时,我被困在金鳌岛上,之后又被师尊送到了玉虚门下修行,哪有时间去打听这些闲事。
我说是玉符,你就没想过问问玉符之中的其他几位道兄吗?当日除了我等三人,其他道兄应当都是十日横空的见证者才是。”
柴荣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开口接话道:“说起这事,吾确实一直没在玉符之中看见你的身影,难道是师叔对你管束得特别严格吗?”言语间带着几分不解,这太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云霄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轻抿嘴轻笑起来。那清脆的笑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赵玄朗见状,脸色微微一红,赶忙端起竹筒抿了口茶,试图以此来缓解内心的尴尬。
一旁的王亥和柴荣也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疑惑,不对劲,九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不是,你这是什么态度?”按照王亥心中所想,赵玄朗平日里或许会因为云霄在场而不好对师尊出言抱怨,但也应该开始倾诉自己的困苦才对。
然而他如今这般反应,着实显得有些蹊跷....
还有云霄,一向不苟言笑的她竟在此刻失声轻笑起来,这无疑是最大的异样之处。
一种莫名的不安缓缓涌上王亥的涌上心头。
“这个,子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的玉符老早就被师尊收走了。”赵玄朗缓缓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
王亥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愕,紧接着露出惊恐的眼神,“玉符在师叔手里?他没看里面的内容吧!”
王亥整个人都麻了,不是,你怎么回事,连自己的玉符都能被收走?
玉符就如同几人之间的特殊纽带,像是一个隐秘的互联网。
平日里他们在线下都未必能保持端庄稳重的样子,到了线上更是彻底放飞自我,吹牛打屁之类的事情倒也无伤大雅。
但关键在于,王亥曾在转投玉虚宫之后,不经意间将玉虚宫与碧游宫做了一番比较。
若是这件事被师叔知晓....天知道他当时的评论究竟有多中肯,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夹杂任何私人情感或者偏见,万一师叔看见了……
“这咱怎么知道,自打无当娘们儿也跑到碧游宫来修行之后啊,咱那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不顺心。
平日里只要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分神,师尊的鞭子就跟长了眼似的‘嗖’地抽过来啦,那架势,吓得咱呀连眼睛都不敢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睁开,生怕稍不留神就惹得师尊动怒。
咱感觉无当就是来克咱的,指不定死劫还没到先被无当给克死了。”
“大兄!”云霄在一旁连忙轻声纠正道,“注意言语,莫失了风度。”
赵玄朗尴尬地讪讪一笑:“哎呀,是为兄失言了,也罢,为兄自罚三杯。”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云霄精心洗好的茶杯,仰头就是‘吨吨吨’地喝了三大杯,茶水顺着喉咙流下,浇灭了他心中的一丝躁动。
云霄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说起来:“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本就该相亲相爱,更何况还是师尊的亲传弟子呢。
大兄刚才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那可着实会伤了同门之情,日后难免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隔阂。”
赵玄朗连连点头,“是是是,还是大妹你考虑得最为周到,为兄惭愧不已。不过嘛,也是因为今日在场的都是为兄的至亲好友,这才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出言无忌了些。”
此时,王亥也赶忙替赵玄朗辩解道:“确实如此,玄朗在外面面对那些外人的时候,那可是一直保持着端正的姿态,稳重得很呢,师姐你就放心吧。”
正是这谈话的片刻,碧霄,琼霄已经处理好食材端上来了。
不得不说,凡菜端上来的就是快,火一热,基本就熟了,也不用顾忌肉里面所蕴含的灵气是不是会流逝。
此刻,桌上摆放着清香四溢的茶水,袅袅升腾的热气仿佛诉说着岁月的静好;同时,还有那香气扑鼻的肉食,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众人相视一笑,赵玄朗率先举起竹筒,轻轻一碰,一场家庭小宴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