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哥,你吓死我了。”
凭这一句,又吸引不少封家子弟动心思,封三甲也跟着封淙学坏了,咬定牙关不松口,就是不告诉他们堂主是谁。
那些子弟最后也灰头苦脸地走出武堂,恨不得把臭嘴给撕了。
“三甲,你焉坏!”一个封家子弟脸上臊红,小声埋怨,“你也不说一声是小将军!”
因被唬过去的人太多,封长诀就坐在椅子上让他们一个个仔细看。对着那张俊脸,又面对这么尴尬的事,那伙封家子弟出来个个满脸通红,心里给封三甲记上一笔。
“淙哥也没告诉我是小将军啊。”封三甲把锅推到封淙身上。
如今闹出这档子事,封家军更不好说武堂一点不好。择良日,封长诀拿着裴问礼的手谕去找江陵县令,让他们归还封家军的自由之身。
解除奴籍的那一日,封长诀骑马亲自去往不同矿场,将封家军接回武堂。
那日武堂里办宴庆祝封家军回归,大家伙喝到兴头上,杯盏交觥,大快朵颐。气氛热闹嘈杂,封长诀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喝着小酒。
他望着宴中封家军每个人的面庞,心生感怀。
满座宴高彩,璞玉酒浮光。旧人眼恍然,赤营义肝胆。铁马踏冰河,一枕叹黄粱。
“小将军,幸亏有你,否则我们怕是要老死在矿场!”一个将近半百的封家老兵晃晃悠悠地直起身,举着酒杯走向他,封长诀忙起身碰杯。
“是晚辈来的迟了。”封长诀心生惭愧,他垂下眼眸,抱歉道,“若没有那桩事,也不会害得你们在矿场为奴。”
“哎,咱们明白大将军的苦衷,用不着道歉!大将军是为了咱们好,要不是大将军扛下一切,封家一棵独苗都剩不下!”那个封家老兵语气中带着沧桑,努努嘴示意封长诀宽心,“再说了,朝廷还用得着咱们,咱们还有力气打仗,咱们就知足了。”
“是啊,天下乱成这样,我们可不甘心死在矿场。”
“对啊对啊,能死在沙场是我的荣幸!”
“……”
封长诀叹口气,一饮而尽。
“封小将军,你要去做什么,你就放心的去做!封家军永远站在你这边!”封淙喝开了,大声嚷嚷。
这句话无疑给了封长诀莫大的勇气,封家军永远是他的后盾。
“还真有事要靠你们。在裕王没出兵前,武堂的百姓们要靠你们带。”封长诀笑嘻嘻地坐在封淙的身边,揽过他的肩膀,一口酒味,“你别记恨我把封家武学外传,封家老祖宗也不会怪我的,这种时候谁还在乎家里那点米,我恨不得把米都散了,让米生米。”
“哎,我懂你!”封淙和他碰杯,封长诀形容得通俗易懂,换个想法,前者喟叹一声,“这也算一种传承吧。”
宴正热闹着,外头出现了一段不和谐的声音。
“堂主,外面有人要见您!”管事的人小步跑来。
封长诀兴致被打搅,轻微皱眉,起身走到管事人面前,不满道:“谁啊?”
“是禄、禄王殿下的人!”
此话一出,封长诀酒醒了大半,他得讨好禄王好方便借兵,来到江陵这么久却没去登门拜访过。
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交给我吧。”
封长诀挥挥手让他下去,脑中却在想另外的事,看来江陵这地到处都有禄王的眼线,否则他怎么知晓自己在此开设武堂。
不过他没管,这让封长诀有点意外。
门外的人见封长诀走出,眼睛一亮,他瞄了眼四周,佯咳几声,正言道:“飞骑将军,殿下托小的问您,何时来取颢气剑。再过几日,江陵恐雨水多,殿下没心思照管,颢气剑怕是要生锈。”
“好剑很难生锈的吧。”封长诀挑挑眉,抱胸俯视那个人。
后者闻言,果真慌张地往四处看了一圈,讲话都不利索了,小声道:“飞骑将军,就别为难小的了。”
“开个玩笑。”封长诀的笑容逐渐淡去,他语气平淡道,“我会在落雨前拜访禄王府的,请禄王到时候备上好酒,听我叙言。”
那人得到结果,脸色缓和几分,俯身告退:“小的会传达给殿下。”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走到不远处的街道,一处摊子前停着禄王府的马车,上面坐的人自然是禄王本人。
这个地方正好能看见武堂门口,而武堂门口却看不见这儿。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祁雁见人转身回堂,默默放下车窗帘。
马车外喧嚣声起,过路人不知喧嚣下的心事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