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恒为了讨好巴结他,就紧赶慢赶着吩咐下去,从京中有名的红袖坊,请了十几名歌舞姬,此刻正穿着艳丽的薄纱,在台下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可摄政王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他只是想知道,陆晚音近来怎么不来王府侍寝了?
怎么突然待他这样冷淡?
从前人前人后,明里暗里的,还暗戳戳地对他抛媚眼,或是暗送秋波的,现在怎么连眼尾余光都不曾扫过来?
那天在四喜堂,原来是见她二哥哥。
摄政王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他不计较陆晚音那么晚了,出来私会外男——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兄妹,那陆从文自然就是外男。
他也不再恼火陆晚音那天晚上的“不告而别”,至于那条束带,此刻就藏在摄政王的衣袖里。
很多次,他都想试戴一下,可是又觉得,他这么做太娇纵陆晚音了。
没得让这个女人恃宠而骄,他生平厌恶娇纵任性的女子!
烦闷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辛辣的酒水入喉,对摄政王来说,不过就是牛饮白水,算不得什么。
全程阴沉着脸,裴思恒,陆从文小心翼翼的陪侍着,连大气都不敢喘,气氛低沉得吓人。
在摄政王今晚第一百二十次,不动声色往门口瞥时,陆晚音总算姗姗来迟了。
换了身粉蓝色的裙子,梳着简单又雅致的发髻,发间珠翠不算多,但既不显得过分奢华,也不显得寒酸,一切都恰到好处。
只不过让摄政王不高兴的是,陆晚音这漂亮的发髻,居然是妇人髻,这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陆晚音早就嫁给别人了,如今是别的男人正儿八经的正房夫人。
他其实更喜欢陆晚音未出阁时的样子。
穿着身梨花白的小裙子,发髻不知叫个什么名,看起来像,像什么呢?
就像是兔子耷拉下来的大长耳朵!
对,就是这样。
那时候的陆晚音怯生生的,还娇娇弱弱,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可摄政王还是在三年前的宫宴上,注意到了她。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她跟受惊的兔子一样,藏在角落里,悄悄偷了点吃的,小心翼翼地啃,一边啃还一边警惕地注意四周,似乎生怕会被人训斥一般。
那时的陆晚音,有点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意思,而现在的……
摄政王收敛着笑容,刻意地冷冷瞥她,嗤的冷笑。
现在的陆晚音,毫无疑问,是可恶的,可恨的,让人恨不得活活掐死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