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那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真好闻…沁人心脾…
这莫非是那种东西…
她的小心思在脸上展露无遗,阙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间,有些无奈地说道:“想什么?”
“没啊…”她急忙摇头否认,她可没有多想…
“尽早离宫,此次你可会有惧意?”
惧?何惧之有?舅舅难道还会取她性命不成?
她幼时常骑于舅舅肩上取鸟蛋,平阳都未曾有此待遇…
除了平阳,舅舅最为疼爱的孩子,便是她了…
这长安城中之事,岂能逃过舅舅与祖母的法眼,她遇刺次日,春恩便携珠宝玉器、绫罗绸缎至她院中,更有舅舅手谕:愿保兹善千载为常,欢笑尽娱乐哉未央,安心待嫁…
世人皆以为舅舅更偏爱王婕妤,然真心喜爱又怎会让王婕妤为妾…
皇后三两言语便可将她遇刺之事轻易带过,舅舅甚至不惜为之与祖母抗衡…
平阳乃他亲生骨肉,她岂能怨恨舅舅,况且,舅舅元寿将尽,她自是希望舅舅能安享余年…
前世舅舅并不知晓的事,此生,她亦不可能让舅舅知晓…
整个长安城皆传太子妃性子跋扈骄纵,皇后不满,便按此,将婚事退掉,方为两全…
更何况…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含着笑朝阙殇摇了摇头,他本还想叮嘱她两句,但后院传来下人的惊呼声,动静不小!
陈阿娇握住他的手急声道:“你先回军营,哥哥回来了!”
昨夜陈蟜竟然一夜未归?难怪昨夜她一直未入睡…
他两兄妹在谋划什么?
阙殇来不及说话,她已经松了他的手慌乱的跑出了小院…
陈阿娇到后院时,陈蟜一袭黑衣躺在地上,后院有几名仆人正围着他,不知所措…
“大哥!”她将人群扒开,跪在地上轻扶起陈蟜,借着娇小的身体为他做起支撑…
陈蟜身上的血腥味浓重,陈阿娇心急如焚,却看不出他究竟是哪里受了伤。她的手颤抖着,轻轻扯下陈蟜的蒙面的黑巾,试图找到一丝线索。
突然,陈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苍白的嘴唇。那鲜红的颜色,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刺痛了陈阿娇的眼睛!
“大哥,你伤哪了?你不要吓我!”陈阿娇的声音带上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陈蟜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擦拭陈阿娇的眼泪,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模糊,仍强撑着口气安慰她,“娇娇,别怕…”
陈蟜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此事已成!人…韩嫣…韩嫣带走了…若无他,哥哥…”
陈蟜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在陈阿娇的手背上,陈阿娇稳住心神,立刻持手把脉,感受他的脉搏…
她强压下心中恐惧,还好…
她视线落在陈蟜腰腹处,她伸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处,却被陈蟜阻止,“娇娇,即刻进宫,爹娘…交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