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阁大门缓缓打开,一袭紫衣的李自在走了出来,如瀑的青丝随着微风轻轻飘荡,露肩抹胸长裙,一层淡淡的轻纱搭拉在肩上,一双玉腿随着轻盈的步伐若隐若现。
比之之前的装扮,妩媚中更添了几分俏皮,这是他们最初相见时她的装扮。
何洛言竟看的有些出神。
而此时李自在轻启朱唇,淡淡的开口道:
“有些事情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你的修炼天赋世所罕见,悟性极高,如若放在三千年前,当时自是没有适合你修炼的剑法,断不会让你走上剑修一途,但却也可以研习道法。”
“而现如今,列缺中的心法和剑法却比之任何功法都要适合你。”
何洛言听此才从师父的盛世美颜中清醒过来。
连忙拱手称谢道:
“弟子感谢师父栽培!”
李自在听闻此言却没有看他,而是眼眸深邃的盯着他手里的黑色剑鞘,然后深情的说道:
“至此以后,你便跟了他吧。你的名字我也就还给你了。”
何洛言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他感觉这话仿佛不是对着自己说的,正欲发问时。
李自在抬眸看他,眼底含光,让何洛言有种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他连忙躬身拱手道:
“师父,此话何意。”
李自在并未说话,而是玉手轻抬,随着她的动作,何洛言手中的列缺脱手而起,飞入她的手中。
她轻轻抚摸着剑鞘,有泪自眼中滴落,滴在剑鞘上。
“此剑名为列缺,剑鞘名为李自在,而我......名为阿紫。”
何洛言此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父。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只能安静的站在那里,局促的连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眼睛也不知该看向哪里。
两人沉默片刻后。
阿紫眼神坚定的再次看向何洛言,继续开口道:
“此剑与剑鞘即已交付与你,还请妥善待之。切记剑鞘在,剑在!剑鞘失,剑弃!”
何洛言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可从她坚定的眼神中他确定没有听错。是的,她说的是剑鞘。
“弟子谨遵师命。”
阿紫见何洛言的回答不似敷衍她,便将列缺归还于他,然后淡淡问道:
“你是准备下山了?”
何洛言有些惊讶,自己的目的就这样被她道出。
“是的,弟子想要前往‘玄浮岛’。”
“你可想好了?你几位师兄前往亦自身难保。”
“弟子有把握。”
阿紫眼眸微眯看着何洛言,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和从容。
“那你且随我来吧。”
说着便轻盈的腾空而起,何洛言连忙运起神通,驾驭着风紧随其后。
两人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一前一后降落至青竹峰大殿外。
此时大殿中,掌门张登峰和薛诗媛正在阁楼上交谈着什么,见两人过来,脸上也是纷纷露出惊异的表情。
薛诗媛抢先从阁楼上一跃而下,轻盈的落至他们面前,牵起阿紫的手,有点激动的说道:
“阿紫,你终于想通了。”
“嗯。”阿紫微微颔首。
张登峰也紧随其后。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何洛言却还是一脸懵逼,阿紫是谁?师父的别名?自己的剑鞘怎么也叫李自在?而这些疑问自是没有人给他解释的。
阿紫将何洛言欲前往“玄浮岛”的事情告诉了掌门。
张登峰和薛诗媛此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何洛言身上。
张登峰语气和善的对着他说道:
“此间凶险,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若执意要去,那本尊自当给你开那传送之门。”
他其实并不愿让何洛言去涉险,他和李自在是同期的弟子,只是分属不同的山峰,当年他是看着他从一个入门剑法都练不好的普通弟子一跃成为峰中首席的。
如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或许掌门之位都该是他来做的。
而发生惨剧后的数年,门内众人皆尝试去滴血认主,却从未有人有任何收获,也未出现过和他相同体质之人。
慢慢的。阿紫便不再将此剑示人了,直至何洛言的出现。
在得到何洛言肯定的答复后,几人便前往了后山传送阵。
行进途中,阿紫终是好奇问道:
“你如此迫切,是否和那珠子中的灵魂有关?”
而此时,张登峰和薛诗媛也转头看向何洛言。
何洛言心中咯噔一下,原来林小花早就被众人发现。
但感受到他们并无恶意,他也只能如实作答:
“其实并无关系。她只是因一些原因寄存在珠子中。”
三人听后便也不再理会。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后山传送阵。
传送阵方圆约数十丈,由各种巨石堆砌而成,仿若是一个巨型八卦,蔚然屹立在山中。
巨石上镌刻着各种图文。
“这是青竹门的坐标玉牌。回来时用的到的。”阿紫将一枚玉牌送至何洛言手中,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果事不可为,捏碎门中通讯玉牌,我自会前去救你。”
何洛言接过玉牌,拱手感激道:
“谢师父。”
随后薛诗媛走过来说道:
“你且听好,‘巽以吾姿,以星为引,坎坎其行,迁移定坤’。”
手上迅速的掐着诀。
“可看清楚了。”
“嗯。”何洛言微微点头。
薛诗媛拿出‘玄浮岛’坐标玉牌放入传送阵凹槽中,然后向着何洛言说道:
“你自进入阵中,施诀吧!”
何洛言快步步入阵中,快速施展着传送诀。
诀起,只见传送阵升起冲天光束,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便消失在阵中。
留在阵外的三人。
此时的阿紫早已泪眼婆娑,三千年了,那柄剑鞘终还是离开了她。
“走吧,他还会回来的。”
薛诗媛安慰道,只是不知道他指的是化身剑鞘的李自在还是弟子何洛言。